从唱出歌谣的嘴唇中,不时滴落鲜血,染红她的胸口。
——鬼,在这边
往拍手的方向来
枯瘦的裸足向和田的方向接近。
「停手啊……都是真锅的错啊。我只是跟在一起才开始说的啊……」
和田缩得越来越紧了,扭动的身体仿佛准备逃出去,但没来得及。
——和田君
寺冈的脖子嘎啦一声折断了。
地面发出声响,头发散的到处都是,掉在地上的脑袋滚动起来。
砰、砰、激烈的回弹着。
——找到你了
在和田的耳边细语。
低低的,静静地。
「噫」
和田喉咙颤抖,全身剧烈地痉挛。他的心跳,变得仿佛能够听到一般。
+
回过神来,周围已经亮了,我躺在不熟悉的床上。
据说我和和田被巡逻的警卫发现,扛去了附近的医院。
和田已经心跳停止没法救回来,只有昏迷的我接受了救治。
在仗着治疗和修养的名目请假的这段时间,我调查了寺冈的事。
和田说的基本正确,她遭到继父的虐待,最后遭遇事故,在即将升入中学去世了。我的话是促成寺冈沉默的原因这件事,似乎是事实。
但是,我转校之后,西泽他们假借我的台词,一次又一次地戏弄寺冈。我从从南小毕业的后辈那里打听到,他们一直念叨着她声音古怪,声音难听,有时只把她赶出教室不让她进来,有时在玩的时候大家一起扔下她回家。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听取了这些话。
「不要用那种声音说话」
我的确这么说过。
可是,这句台词并不是决定性的。我把最重要,最想说的话漏掉了。
后面还要补上,对……「除了对我以外」。
寺冈的视力很差。
所以接近别人之后,自然而然就会话多起来。我所认识的寺冈,是个很普通的,爱说话的女孩,不管和班上的任何人在一起都能有说有笑。
我不喜欢她的最准在其他人旁边活动,用那个声音细语。
「……竟然会变成这样」
那是将稚嫩的独占欲,将无聊感情表露无遗的发言。
这样的发言,竟然成了扭曲她今后人生的诱因……我怎么也无法想到。
我哭到日暮,在后悔的苛责中,不久回到了学校。
在和田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因为心功能不全而死的南小毕业生。
我本想在寺冈的墓前献花……但她的继父以及再婚的生身母亲早已辞世,无法得知详情。他们的死因是心功能不全。据附近的人说,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两人双双倒在自家的庭院里。
「是这样啊……在西泽他们之前,父母也去世了啊」
若是如此,下次无疑就要到我头上了。
不管怎么想,也不觉得她会放过我。虽然这么觉得……但没有出现。
无论是那个拍手声,还是歌声,都没有出现。
她已经满意了么?打算放过诸恶根源的我么?
如果是这样……她是注意到了么?我的真意,我真正想要传递的感情,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么?
这是过于利己的思维方式,可是,在一复一日之中在我心中深深地埋下了根。即便不是这样,我依旧生龙活虎的活着,不奇怪么。
+
于是,过去了好多天。
西泽和和田,还有麦原桌上已经不经常摆花了,经过几周时间的冲刷,曾经好几次参加同班同学葬礼的经历,所有人……就连我也开始忘记。
秋天过去,冬天到来,日历完全更换的时候,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交到了女朋友。
她是我妹妹朋友的姐姐,比我小一学年。
她有着温柔的女高音,是个笑起来阳光的女孩,和寺冈完全不像。
当时她和朋友一起支援完全敌不过转校压力的妹妹,是个温柔的人。名字叫做上桥亚矢。
和她第一次约会,是在正月参拜。
我们约好一起敲响除夕的钟声。
第一次约会就在夜里,这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是没有这么觉得,但我并没有动歪脑筋,约定的寺院和亚矢的家没隔多远。旁边全是眼睛,没办法做什么,不、不过,混在人群里牵牵手什么的或许还是可以的吧。
碰头时间定在了晚上十点。
我到她家去接她。
正好那里是小镇的最偏的地方,附近没什么民宅,走上一个平缓的坡就能看到目标寺院了。
离山很近的这片土地上,在冬天一到晚上就会非常冷。有时头上甚至会飘雪。走在有些泥泞的路上,我独自一人飞快地向亚矢家走去。
到她家之前,还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