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抬手拭去额间的冷汗,但一想起刚才的梦境却仍然心有余悸。举目四看,原来我还站在宿舍的阳台,可能是刚才太累睡着了吧。
我下意识地低头,脚下既没有积水,也没有头发,一切显得那么正常。
没错,应该只是梦罢了。
我这样想着,推开阳台门走了进去,看来这几天真被怪事搞懵了,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好好睡一觉吧。
可刚打开门,便听见老大的床铺一阵动静。接着,他径直爬了下来。
“你也睡不着吗?”我压低声音问了句。
“嗯……”老大和我擦肩而过,但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我缩了缩身子,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就像死气沉沉的僵尸,而且有种熟悉的感觉。我愣了半会,终于想到了什么——小二!
没错,他的声音就跟招魂那天回来的小二一样!
我马上转过头望去,在朦胧的月光下,只见老大的脖子似乎粗了不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像梦游一般。
“老大,你……”我马上跑过去,试图拉住他的肩膀,但在其转身的一刹,却彷如石像般凝固了。
那根本不是老大!
那双血丝遍布的眼瞳,那条触目惊心的脖子,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他还是那个女鬼!
嘻嘻……嘻嘻……
极其尖锐的诡笑声再次传出,宛如恶魔的召唤,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双耳。
“滚!走……走开!”我不住后退着,双脚发软。
“唔?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女鬼忽然敛起了笑容,脸庞变得极为阴沉,“那你看这是什么!?”
她抬起头,将瘀紫的颈脖展露出来,步步紧逼。
啊!我吓坏了,马上转身逃跑,可踉跄间竟摔倒在峰哥的床边。
呼……呼……他竟然还在睡觉!
“峰哥,快……快起来!”我使劲摇着他的后背,峰哥唔地一声,转过来不满地望着我。
“怎么了?”
“鬼!老大他变成……”我话还没完,又像触电般弹了起来。
因为视线里的峰哥,五官扭曲,脖子肿胀,同时那张狰狞的脸。
他也是鬼,全宿舍都是鬼!
呀!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体只能剧烈地抽搐着。
“你跑不掉的!恶有恶报,哈哈哈!”只见峰哥也从床上爬起,与身后的老大一同逼过来。
两人张着血盘大口,伸出枯槁的手指,同时对着我放肆地狂笑。
哈哈哈!
笑声尖锐入耳,我只能捂住双耳,不住地喊着救命,可一切都于事无补,他们过来了,那个可怕的女鬼真的过来了!
我的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像被无数钢针穿过一般。
啊!我再次从噩梦中醒来。
这时天已经全亮了,刺眼的光芒透过窗户投进来,令得我微微阖目。
原来又是梦,梦中梦!
这次,我使劲掐着大腿,直到痛觉麻痹了神经方才松手。
我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看着外面沉郁的天气,我急促地喘息着,身上的睡衣早已浸透了,像个冰块般贴在身上。
虽然只是噩梦一场,但那女鬼的样子却是刻骨铭心,还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彷如桎梏一样束缚着我。
那是我最不想触碰的一段记忆了。
“阿坚,你也做噩梦了?”这时,峰哥的询问声将我从痛楚之中解救出来。
我偏过头,瞥见他同样也是脸色煞白,大汗淋漓的样子,顿时释然。
“是她!我看到她了,原来白衣女鬼就是她!”我的小脸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毋庸置疑,峰哥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意见。
听罢,他皱起了眉头,指甲深深埋进头皮中,沉思半刻之后终于开口:“你说的没错,一定是她!只怪我们大意了,竟然招到了她的灵魂……”
“怎么办!?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我打断了他,露出愠怒的神色。
“哎……”峰哥叹了口气,但还没开口便被阳台的一阵叫声打断。
“喂,怎么了?”只见老大拧着眉毛跑了进来。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牙膏泡沫,“叫那么大声,又出什么事了吗?”
我和峰哥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彼此都闭上了嘴巴。虽然同是室友,可老大是几个月前才搬进来的,固然不知道两年前的那件事,不仅如此,小二也一样,他们都不是我们当时的舍友。
见到我们都愣着不动,老大似乎也猜到了点端倪,“做恶梦了吧?”
我们还是保持缄默,但眼神闪烁间却是透出半分承认的意味。
“我就知道……”老大摇摇头,续道,“刚才起床的时候,就觉得你们的呼吸不大正常……”
“老实说,我还是觉得那女鬼阴魂不散的,就在昨晚,一直都听见厕所里面有奇怪的笑声,可过去一看又是一无所获,所以我怀疑呐……她可能还想害人!”
老大的话一出,我心头一凛。马上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他也被女鬼骚扰了,这就证明,我们全宿舍都难以幸免,我知道,她昨天的报梦绝对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就像小二一样!
“我看呐,不如去找欧阳大师驱邪吧。他是市里少有的玄学大宗,据说法力高的很呢,一般的怨灵都近不了身。”老大忽然提议道。
驱邪?对于老大的这个建议,我倒是有点兴趣,虽然以前总对神鬼之说嗤之以鼻,但这几天过来,一连串的怪事却是改变了我的初衷。或许依靠法师的力量,真的能摆脱她呢?
于是,我带着探寻的目光望向峰哥,但回应我的却是凌厉如刀的眼神。
峰哥似乎想拒绝,但他不是很迷信的吗?怎么会一反常态?我望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顷刻之间终于明白了。
他不想老大知道那件事!
的确,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无论是谁也不想再揭开,但要请大师驱邪的话,或多或少也会流露出一些线索,也许是本着这种担忧,峰哥才会拒绝的吧?
直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峰哥单独找到了我。
“你一定不懂,我为什么要拒绝吧?”他一挑眉,淡淡道,“其实我是怕驱邪过程中,那件事会暴露出来!除了有职业操守的师傅外,被别人知道的话,会很麻烦……”
“阿坚,我知道你也不想再回忆,可是……那时候,我们真的糊涂了,要来的,始终都会来的,我们逃不掉……”
望着他阴沉不定的脸,我嗟叹一声,那些久违的记忆再一次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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