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狗的裤子。”歪P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指着那具残尸。
公狗被杀了,还被分尸。不会的,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边。等一下,刚刚电话中,毛毛说她看到公狗。她怎么可能看到公狗……
毛毛躺在我的床上,看起来心神相当不宁,而歪P和我只能够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三个多小时前,发现公狗的下半身尸体后,我和歪P赶紧到龙山寺去找毛毛,结果发现她在街上游荡,整个人都失神了,回来后就直接躺在床上,问她发生什么事,也不说,只说要我们陪在身边,不可以离开半步。
“我们必须赶快到乱葬岗一趟。”歪P对着我耳语。
“但我们现在不能离开啊,她情况很糟耶。”我说话尽量轻声,避免刺激到毛毛。
“不然先报警,让警察陪她,然后我们赶去乱葬岗。”
“拜托,警察一来,看到公狗的尸体,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走。”
“那怎么办,如果女尸吸到越来越多的地气,那么我们肯定会挂掉。”
其实我心里有底,那女尸应该已经回魂了,公狗应该就是被她分尸的,而且卢信恐怕也不在这世上了,可是,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还是想到乱葬岗一趟,确认那女尸是躺的还是趴的,至少,如果是趴着的话,也要将她翻个身,不然事情会越来越难控制。可是,丢下毛毛怎么办?
“你们知道吗?”正在为难的时候,毛毛开口说话了,“刚刚在龙山寺,我远远看到公狗开车过来,很气愤地跑过去,想责怪他为什么迟到,因为他以前从来没迟到过的,”毛毛身体在发抖,“结果打开车门后,居然发现他没有下半身……”
我和歪P听到后,同时傻住,根本无法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毛毛还亲眼目睹,难怪她几近崩溃。
“公狗应该是死了,”毛毛继续讲,还一边哽咽,“但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就连死了也要赴约。”
瞬间,我脑中浮现一个画面,公狗的房间里,那道从床拖到门边的血迹。
“拜托你们陪着我,等我睡着后再离开,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泪水从毛毛的眼眶里流了下来。
“学姐,你放心,我们会陪你的。”我讲出这句话后,发现歪P面露难色。
“谢谢。”毛毛疲累地闭上眼睛。
“女尸怎么办?”歪P急着问。
“等学姐睡着再过去,我想顶多一小时吧。”我说话尽量保持只有气,而不发出声音。
就这样,毛毛睡在床上,我和歪P则躺在地板上休息,等着未知的结局到来。
“喀喀……”突然床上传来诡异的声音。
左手掌压在地上,我撑起上半身,看着床上。毛毛眼睛瞪得圆大,眼白全是血丝,眼珠还不断往外凸,嘴巴张得很大,好像想叫却叫不出声。
“喀喀!”不到一秒的时间,毛毛的手臂从肩膀接合处脱落,原来那声音是骨头折断所发出来的。
“喀喀!”毛毛的肋骨也应声而断,整个上半身完全变形,毛毛奋力挣扎,但完全没用,看起来就连呼吸好像都很困难。一只肤色相当白、指甲却呈现深紫的手掌,从毛毛的身后滑到腰际——床上还有别人,而且就在毛毛的背后。
我和歪P盯着毛毛,两人的脸部肌肉同时紧绷,肾上腺素高量分泌,眼睛和嘴巴极度扩张。那只白色的手完全伸出,环抱着毛毛,用力挤压她的腹部,血液逐渐染红毛毛的衣服。毛毛的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不,是背后那个人的头发,它的头颅紧贴着毛毛的侧脸而钻出……
“喀喀喀……”背后那个人紧压毛毛的头部,导致头骨发出碎裂声,青筋爬满脖子,鼻子和嘴巴全都变形,而眼睛也越来越爆,还渗出血来,染红了眼白……“喀喀!”一颗眼珠凸爆而出,从床上滚下来。
“啊……”我和歪P夺门而出,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出大门,直奔一楼。跑出去以后,歪P跨上机车马上用钥匙发动起来,我则坐在后座上狠命地抓紧扶手。随着机车引擎声在宁静深夜里轰隆作响,我和歪P没命地往前逃。路灯一座接一座地从身边闪过,我们既烦闷又恐惧。
“啊!”歪P忍不住大声吼叫,发泄抑郁已久的情绪。
“学长,你要骑到哪里?”我怕歪P失去理性,赶紧将他拉回现实。
“到乱葬岗去,毁了那女尸!”歪P几近歇斯底里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