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侯平夫妇的帮助,麦花渐渐地恢复了元气,但她的心灵深处还时时惦记着丈夫侯灵。这天,麦花让侯平到深圳去出一趟远差,要十多天才能回来,她顺便搭他的车到城里办事。麦花这次到城里,一是办些货,二是看望住院的舅母。和侯平分手后,她去批发市场里办好货,已近中午,在水果摊上买了一大袋各种水果。她刚想打的,就有好几辆载客摩托挤了过来。这时,一辆本田轿车从旁边悄无声息地靠了上来,驾驶员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说:“大姐,坐我的车吧,你买了那么多水果,坐摩托不好拿。”说着便跳下车,殷勤地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麦花坐了进去。几个摩托车驾驶员一阵起哄,本田轿车的驾驶员朝他们挥挥手,说了声“拜拜”,便开车上了路。
车内开着空调,一下子令麦花想起了自己的那辆本田轿车,便与驾驶员攀谈起来:“师傅,开车几年了?生意还好吧?这辆车买来的时间不长吧,还挺新的,买了多少钱?”“便宜。”师傅说,“这是深圳一位朋友转让的,我接手过来才几个月。你是去哪个医院呀?”麦花说去中医院。
汽车在行驶中响起了轻快的音乐声。自从侯灵出事后,麦花还是第一次坐轿车,而且坐的是本田,她心里有些伤感,眼睛不由自主地在车内打量起来,一边打量,一边想着和侯灵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突然她的目光在车门把手处停住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原来那车把手上有一条用记号笔划出的弧线。这是一条多么熟悉的弧线呀!半年前,麦花和侯灵去进货时,买了一支记号笔,为了试一下记号笔能不能用,她顺手就在车把手上划了一下,划出了一条曲线,还被侯灵数落了一通。那条线自此以后怎么擦也擦不掉,就一直留下来了。
麦花心里怦怦跳着,难道说身边这个人就是抢车杀人的凶手吗?麦花一边对自己说一定要镇定,一边仔细地观察这辆车的其他部分,越看越像自家的车。驾驶员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大姐,你对车好像很感兴趣呀?你看我这车怎么样?”麦花随口答道:“好像音响差了点。”驾驶员佩服地说:“大姐真是好耳力,原来这车上装的是飞利浦机芯,声音好极了,被我拆回家里用,这是后来装上去的。”
驾驶员说着,却不知道麦花的脸已变了颜色。因为当时买了车后,侯灵嫌音响不好,特意买了一套飞利浦的自动翻带机换上了。现在可以肯定这就是自己家的车。麦花脑子里急速地转动着。这时,车已到了医院门口,她灵机一动,叫驾驶员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后,说:“师傅,麻烦你等等我,我最多耽搁十来分钟,停车费由我付,回去还坐你的车,行不?”“好。”驾驶员说,“你多呆几分钟吧,我在这等着你。”
麦花下了车,默默地记下了车号,她快步走进病房,转身藏于门后向外观察。只见那个人还好好地坐在车里,没有发觉什么,于是便急忙打开手机,拨通老李的手机。
反应快捷的刑警不过七八分钟就开着警车赶到了医院,麦花把情况一说,刑警立即把车和驾驶员扣起来。接下来的鉴定并不困难,这辆车确实是麦花家的,麦花从家里拿来一把钥匙,只轻轻一扭,发动机便立即欢快地轰鸣起来。车子找到了,可侯灵仍然是生死不明,因为驾驶员并不认识卖车人,只交代这车是花13万元钱从深圳一个朋友手上买来的。警方赴深圳追捕那个卖车人,那人早已无影无踪。案件一时又陷入了僵局。
麦花心里想,本田啊本田,你既然能回来,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我的丈夫在哪里呢?又过了几天,麦花正无精打采地在商店里打理,突然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侯灵先生收。侯灵失踪了这么久,谁还会给他写信呢?
麦花颤抖着手,拆开信刚看了几行,就泪流满面。信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