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是问题 就缺朋友摘自:《新文化报》文:(3)

时间:2014-09-17 09:27:57 

焦虑的A型城市、孤独的扮熟人社会、虚高的友情CPI——在都市交友的不友好界面中,你要跨越多少障碍,才能结交一个知己而不是凑饭局的损友?

请注意,你或许正在经历一次都市成功学的慢性中毒——你走路和吃饭的节奏越变越快;你一次又一次地不停按电梯按钮;你总抢别人未说完的话说;你总试图同时做两件以上的事情;你着迷于数字,成功以获益多少来衡量;你假期不知道干什么;你把新东方或疯狂英语当励志班;你把同事叫对手不叫朋友……到最后,你开始盲目相信效率就是金钱,患上时间强迫症的你,将掏出手机看时间变成每15分钟必然重复一次的习惯动作。

心理学家将一副急功近利的孬样的你,称为“A型人格”;社会学家则把你生存的这个“生活匆匆忙忙、事事要竞争、时时要抓紧机会、随时会落伍失败”的城市,称为“A型城市”。美国加州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勒范恩认为步调最快的A型城市,可吸引并制造出更多A型性格的人——A型人类和A型城市是物欲城市里最大的恶性循环,而中国的一线城市,已不知不觉被新移民贴上A型城市的标签。

城市越大,朋友越少。急功近利的你,深喑熟人社会的潜规则,却不过活在友谊虚假繁荣的“扮熟人社会”中;争强好胜的你,背着最大的压力,拥有最少的知己,渐渐成为忧郁症的最佳候选人。

正如所有身处市中心生存大挑战中的人一般,你要获得真正友谊,必须挑战A型城市所设置的7个“不友好界面”:扮熟人社会的孤独感、虚高的友情CPI、不稳定的安全感、新移民的恐惧、残酷的CBD地理、消失的公共空间、昂贵的时间成本——渴望友谊的你,一向漂移于都市生活的悖论之中:你既诅咒这些人口动不动超过1000万的庞然大物不够人性化,却又仍义无反顾地离开家乡老友,只为进入一个没有归属感的无根之城。

扮熟人社会的孤独感

你正处于一个“扮熟人社会”之中——20世纪,费孝通在《乡土中国》提出过“熟人社会”的概念,认为中国传统社会有一张复杂庞大的关系网,人熟是一宝;21世纪,随全球化与商业化而来的陌生人社会,在中国衍生出一套泡沫式的交友语法:正如广东人可以将满脸横肉的女顾客称为靓女,饭局上的哥们与兄弟称谓,不过是约定俗成的礼貌用语。

你没有真正朋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太多人称你为朋友。商业社会将你的朋友定义扩大化,朋友关系与同事关系、客户关系、上下级关系、利益关系纠缠不清。你甚至会产生一个可怕的感性认识:熟人社会与陌生人社会也许未曾存在过——你我不过活在泛泛之交的包围圈中,真正需要知己交心,真正需要朋友援手之时,才发现所谓的熟人社会,不过是一场泡沫。当传统的人际关系被讲求效率的城市改变,大家不过走的是“扮熟人社会”的折中路线。

这是都市交友的社会学悖论——熟人社会让你患上忧郁症,因为只有很多熟人的人,才活得比较快乐;陌生人社会也让你患上忧郁症,因为没有任何熟人的人,根本就不会快乐。

消失的公共空间

在发生偶遇新朋友的剧情之前,你先需要更多的公共空间——中国的内地房地产商开始把四合院当高端产品,皆因四合院有利于人际交往的功能,让邻里亲密无间;丹麦流行“集体住宅”,不同职业、不同阶层的家庭共享客厅、餐厅、活动室,据说能形成一个欢乐大家庭。

你期待城市规划师用四合院精神对公共空间进行方便交流的人性化改造,让市民亲切交谈的动人场景随处可见——香港的大学有HALL文化,寂寞城市也应该有HALL文化;只有摩天写字楼、高密度住宅、巨大ShoppingMall的城市是不人性的城市,广场、步行街道、公园才是城市的客厅。可惜,高昂的地价足够打破中国人的这种幻想,更多的人仍在为安居之所而疲于奔命,在你家边上的广场上喂鸽子侃大山之理想生活仍离你甚远。

这是都市交友的规划学悖论——你认为规划里的公共空间永远不够,又恨不得那块占据地利的空地建起座便宜房子;你幻想应该与邻居有一个邂逅的公共空间,却又恨不得你家再增添一个私密的房间。

新移民的恐惧

2002年,《女友》上刊登的一首《最后归属只在进入你》的诗歌,成为了城市新移民的写照:“在无比空荡的房间/你可知道/我所有的烟灰和酒瓶/沿路抛却痛苦/最后归属只在进入你/我的城市”。

为了进入门槛甚高的大都市,你抛弃之物可是比你想象的要缺乏诗意。作家十年砍柴说得好:“中国是个熟人社会,一般人出了门,满眼陌生人,就敢疯起来,回到自己村子,就立马乖起来。”“满眼陌生人”是新移民在踏足新城市后的第一景象,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持续经年的困惑:“我到底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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