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场的风

时间:2014-11-14 11:28:57 

我一直想写风,缘于在四季的轮回中,自然界在情绪上显出的风霜雨雪,总有一个季节与自然现象的联袂让我感怀怅惘或心仪悦愉,而这种现象成为一个追怀说风的引子,延伸到那一爿生活工作的家乡:伊犁霍城63团。

团场位于霍城县以西中哈边境线上,俗称莫乎尔。它,苍茫辽阔,厚重朴实,占地面积达43万亩。这一区域属于干旱的荒漠气候带,春季受高空季风的影响,瞬间风速可达8级以上,这一区域是伊犁风沙的源头,春季即将过去初夏来临之际的4、5月份,总有那么几场凌厉狂飙的长风,裹着风沙,掠过田野、连队、团场,蹂躏庄稼,肆虐农田。此时,空中的太阳一片灰蒙苍白,黄沙滚滚不见天,风吹沙起不见边,会感到大地被撼动,让人渐渐惊恐起来。霎时,电灯灭了,居室一片漆黑,狂猛的暴风卷着沙尘冲撞得门楣沙沙作响,刚刚擎起的烛光变得悠悠忽忽。风挟带着尘埃穿过了厚实的墙体,忽闪摇曳的烛影和飘落下来的尘埃使原本无形的风此刻赫然可见。

没有临风而立在此生活居住过的人,对风的认识只不过是在自然课本里读到了风的等级,在电视上看到了风的危害,而在团场生活的人,对风的感性认识代替了书本段落。只要经历过这样的风沙,就会有一种铭心刻骨的难忘。

风,这个巨手一个动作,就累及团场职工千万只手经营着的田间劳作。一场大风过后,那些防风条件差的农田,出土的幼苗被风沙蹂躏而失去了鲜活,地膜被掀起撕成碎条悬挂在四周的树枝上。风过,职工们又开始紧张而忙碌着棉花的重播、补苗、点种、铺膜。除了经济损失外,这秋后的棉花产量又打了折扣。此时,条田主人把无奈的忧伤写在了脸上。

风一遇火,更添威势。老一代人对火的警觉性,时时刻刻都写在了田间地头、篱角林边、厨房灶头。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警觉地把风与火隔绝。风这个桀骜不驯的放浪游侠,时刻都在寻找着火的踪影与之亲近,哪怕是星星点点的火苗,在风的煽动下,霎时便能成为燎原之势。在我生活的这个团场,每年的春季,或多或少都可亲见风与火灾难性的拥抱。尤其在边防林带,由于这里是放牧、行人的禁区,堆积着风干的枯枝落叶地被物,成为火势辽燎的疆场。这里成为团场防火的重点,有警示牌,有护林员巡逻,但还是时常发生火灾。

团场的高音喇叭急促地催促团场的职工们奔向战场,大家集合着队伍,迅速奔向边境林。有几次,我就融入了这样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握着铁锹,拎着水桶,看到这种火势,心中缺乏了自信,我不时提防着,不敢靠得太近,也许风势一转,和我开个玩笑,退路就断了。火光在穿越中身形无定,经常随意拐了个弯就到了原先不曾料到的地方,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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