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桃色事件(2)

时间:2014-10-14 07:18:23 

何部长说:“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我以人格向你发誓,那个男人绝对不是我。我和周家沾点儿亲戚,不然我也不会关心这个事儿。”

周晓灵还是不肯交代那个神秘的男人。曲队长决定加大审查力度,他给县里总团的领导打了个电话。汇报完了,找来两个公社的女干部,隔离审查周晓灵,连上个厕所都跟着!重压之下,当天晚上就把案子破了,那个男人居然是莲花公社革委会的第一把手老徐!

曲队长不相信啊,他说:“徐主任,咱们可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你可别开这样的玩笑!”徐主任说:“这么大的事,我能和你开玩笑吗?你先把周晓灵放了吧,让她回家休息几天。完了再向县里汇报,不管怎么处理,我都顶着。”

徐主任主动承认,周晓灵嘴却闭得紧紧的,不肯吐出一个字。曲队长语重心长地说:“小周同志,我知道,这个事儿肯定不是你主动的。你是不敢得罪他,另外也是有求于人,想让他帮你早点儿转上干部编制。所以才半推半就,走错了这一步。对不对?小周同志,你先别哭。我现在代表组织正式告诉你,你要是把问题都交代了,我就推荐你去上工农兵大学。你一个姑娘家闹出了这种事,这个地方也不能再待了。”

曲队长的话很有分量。周晓灵哭了一会儿,终于承认了和徐主任发生过那种关系。辣手摧花的徐主任很快被撤职了,调到“以猪为首多种经营办公室”(简称猪多办)当了个一般干部。曲队长也没有食言,秋季大学招生,他真的把周晓灵保送到了省城的师范学院学习。

秘密

有一个天大的谜团,刘威一直解不开。如果和周晓灵鬼混的真是徐主任,她为什么还为开一张介绍信发愁呢?

几年后的一天,花一般的周晓灵,和一个军官到农机科来找刘威。那时候的他,已经是科里的宣传干事了。那军官见到刘威,咔嚓一个敬礼,把他吓了一大跳。刘威问周晓灵怎么回事,周晓灵递给刘威一张红色请柬,说:“刘哥,我们下个星期天要结婚了。酒席在老家办,您要是能去参加婚礼,什么事情都会明白啦!”

星期天,刘威早早地赶到了莲花公社。让他惊讶不已的是,在结婚典礼上,他竟然看到了当年的徐主任和何部长!而且,徐主任笑容满面,和两位亲家公坐在一起。新郎和新娘噙着泪水,齐声叫他“干爹”!

面对参加婚礼的众多来宾,当年的何部长、现在的公社何书记,当众讲出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新郎叫梁栋,和周晓灵是中学同学,也是沿江大队人。尴尬的是,周晓灵的爷爷和爸爸都当过大队的书记,而小梁一家则是地主成分,土改的时候,周晓灵的爷爷带人打死了小梁的爷爷。文化大革命中,周晓灵的爷爷被打成了“走资派”,和同样是“牛鬼蛇神”的小梁的爸爸关在一起。小梁的爸爸为了报仇,找了个茬儿又打断了她爷爷的腿。两家人就是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中学毕业后,周晓灵凭着爸爸的人脉进了公社大院,当上了“以工代干”的广播员。梁栋没有门路,只好回乡务农。梁栋形象出众,还会拉琴唱歌打篮球,很快就被革委会主任老徐看中了,老徐想把梁栋弄到公社来,先当个“以工代干”的通讯员。这是个在公社和大队之间来回跑腿儿送文件的活儿,不是那种写材料的笔杆子。因为他的家庭成分不好,老徐力争了几次,县里都没批给指标。这让老徐十分伤心。那年的冬天征兵,正巧,来接兵的一个营长,曾经当过武装部何部长的班长!知道了这层关系,老徐就向何部长说,推荐梁栋去当兵。不能让一个有为青年因为家庭成分的问题被埋没了!那个年头,让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去当兵,可是要担政治风险的。好在老徐和何部长铁了心要帮梁栋,上上下下做工作。梁栋也算争气,在接兵的首长面前又拉琴又唱歌,还说了一段自己编写的快板书。接兵的首长那个乐啊!人家部队上也需要文艺人才啊。就这样,梁栋以“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的身份,穿上了绿军装!

其时,周晓灵和梁栋已经偷偷好上了。当梁栋收到“入伍通知书”后,周晓灵为了表达对梁栋坚定不移的爱意,主动以身相许了。

对于这两个人谈恋爱的事,老徐是最先发现的。因为梁栋在写给他的信里流露出了对周晓灵的那份感情。那会儿他不敢直接写信给周晓灵,生怕事情传出去会让两个家庭闹得天翻地覆。也就在这时候,周晓灵做人流的事儿曝光了,老徐大吃一惊!梁栋穿上军装才一个多月,老周家要是闹到部队上去,就凭他地主家庭的出身,百分之百会把这个兵给退回来!要真的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这辈子就别想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何部长也急,想找个像刘威这样的单身男人,把事情先糊弄过去再说。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无奈之下,徐主任只好挺身而出,扮演了一个可耻的角色!何部长说完,老徐说:“我可没有何部长说的那么伟大啊!当时的情况是,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背这个黑锅,不仅小梁这个孩子会被退回原籍,他们两个家庭也会由此结下更深的仇恨。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官司。还有呢,被退兵是个严重的政治事故,县里头肯定要追究责任。到时候,不光我的位子坐不住,还会牵连何部长,白白丢掉他大好的前程。大家想想看,一边是这么多人的幸福和希望,一边是我一个人的身败名裂,我老徐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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