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李倩倒班,上白天,我一个人在菜市场打台球,陈强杨子辰带了一群同学来找我。陈强一来就扇了我一耳光:“日你妈,李倩出事了。”我脑袋一晕,跟着陈强就到了仁和。
到李倩上班的地方杨子辰朝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很快李倩就下来了。李倩看见我就往怀里蹦:“有个杂种掀我裙子,弄死他。”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杀心四起,捡起地上的砖头就往上走。陈强一把拉住我:“你脑壳有包哇,等那个狗日的下来我们打了就跑。”
“就是他。”那厮一副得意的神情像个野猪般慢慢走出来,七八个同学操起家伙蜂拥而上,我拳脚并用,口中问候话语不断。陈强拉我上车时我还一脚踢在猪肚皮上骂着叫你掀老子婆娘的裙子。
回到住的地方陈强和杨子辰抱怨声不绝于耳,我自知不对,沉默的低头,李倩一把抱住我:“老公,你还要我不。”我看着一袭白裙的李倩不停点头:“我要你,我要你。”
最现实的问题,我们没钱了,我们四人总共加起来也就三百,我和李倩还得活几个月。我想了一下狠心说:“婆娘,等成绩下来了就去我家,同居。”
解决了后顾之忧,我和李倩又开始无忧无虑的疯狂。我记得是出成绩的前几天,星期五,下午我和李倩在玉林吃串串香,回到住的地方快七点了,本想跟李倩交流一番,不想肚子闹了脾气,在厕所蹲了半个小时都才有些好转,我冒着大汗出来时杨子辰也冒着大汗走到我面前:“建华快走,你老汉出车祸了。”我脑袋一炸,犹如晴天霹雳。
每个周五老汉都会去平地买猪然后周末在仁和卖,这次在大田的三大湾翻了车,老汉摔了53米的坡,倒下时胸口被一部分的长安车脑袋压住。老汉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椅子上,当时身上没钱,医院根本不抢救,亲戚那边拿着钱从乡下正赶过来,老妈急得直哭,我拉起医生一下跪了下去:“医生你行行好,救下我老汉嘛。”别人根本不管,没钱就躺着呗。最后杨子辰找亲戚拿了两千块钱父亲才进了手术室。
老汉午夜下的手术室,医生说肋骨断了六块,要休息一年才能正常。我和母亲顿时轻松不少,只要人还在,什么都可以来啊。那时老汉当家,钱不知道放什么地方。母亲使劲的问老汉:“你把钱放在哪里的,要给你看病。”老汉颇具喜感的说:“钱,钱在院坝头埋起的,你回去挖嘛,哎哟我都以为我要死了。”
老汉出院是两个月后的事,中心医院实在住不起,这期间总共花了八万多。经过医生允许后,父亲住到了乡医院疗养。
我和李倩每天都在乡下守家,当时家里刚杀了猪,每天吃得好睡得香,可我隐隐有话不敢说出口。陈强杨子辰来陪我和李倩喝酒时我犹豫半天说:“我不念大学了。”李倩一把抱住我:“老公,我也不读了。”我直摇头,不行,你成绩那么好,应该念书的。陈强也摇头:“我不读,李倩要读。”杨子辰更直接:“老子考个两百分了不起了,我老汉喊我读川大,读个铲铲哟。”后来杨子辰的成绩为一百七十三分,说来真是笑死人。
成绩下来后,李倩一本毫无悬念,我也在一本线边缘,如果按照预定的计划,我和李倩应该都能上川农,陈强也能在川农读个预科,杨子辰,绝对没问题。本来四个人还可以继续一起,可命运就是喜欢恶搞,李倩的第一志愿毫不犹豫的变成了西昌大学初等教育系,专科。而陈强我们三,集体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