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纹了身,在身体最隐秘的地方,是他的英文名字,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的,而为了他,她甚至于可以放弃生命,纹身又算得了什么?那些痛,那些针刺的快乐,让她和做爱一样,在飞啊。
马格看到的时候落了泪,为了他的泪,她也值了。
海伦。海伦。他轻声地叫着,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妖气重重?你前世欠我什么,为什么追到来世?
那一刻,海伦的眼泪象海水,落了一潮,一潮又来。
最爱的时候,总有泪水,马格说,没有哪一个女人象你,爱得如此销魂,爱到骨髓里。
海伦毕业的时候,马格说,到我公司来,做我的助手。海伦摇头,我怕自己会死掉,那些美女,我怕。
马格叹息,你让我好累。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不能通俗一些,比如,你和我要珠宝,或者戒指,我都会给。
我不要,我要的,只是爱。海伦十指缠着马格的十指,假如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有一把瑞士军刀。
马格的心一惊,这样的女人,如此深情,如此让人窒息,不象曼丽,总是毫不在乎,甚至从来不问,爱与不爱?她只要快乐,只要钱就够了,这样的女人,多么轻松。
庸俗是快乐的。马格有时不再去给海伦租的小房子,总是出差加班,身边是俗气招摇的曼丽。
再回来,才发现,那个爱穿长裙白衣的女子,学会了吸烟。
她比烟花还寂寞。马格的心里一阵心疼,抱起海伦,极尽缠绵,没有哪一个女人,象海伦这样让人心疼。
海伦幽幽地说,烟是我寂寞时的情人,你不在的时候,它陪我,和它一起呼与吸,真好,很温暖,说的时候,马格看到海伦的眼里有泪光闪。
这样寂寞的女子,象一场烟花,怒放时是所有的光和热,冷了呢,马格想都不敢想下去。
马格还是和女模特私混,终于有一天上了娱乐版的头条,被人偷拍了镜头,那样的亲热与轻浮,马格看了都要心跳,多想那不是自己。
是那女模特要献身的,马格情难自禁,毕竟是男人。男人是抵抗力很差的猫,几乎没有免疫力,更何况,那个女人,真的很妖。
几乎把那天的报纸全买下来放到了碎纸机里,还是被她看到,发现她的时候,她正举着报纸,一个人在浴缸里,放的是爱尔兰的音乐,圣经一样,恩雅的《浮水印》,她的头发在水里漂起来,黑黑的,长长的,象一条条蛇,他怕起来,想去抱她,她却反身从身体下拿出了那把刀。
海伦。马格惊叫,不要做傻事。
她笑着,鬼魅地,然后扔掉报纸,我真希望自己是瞎子,还希望你是个贫穷的男子,除了我,没有女人要你,那有多好。说完,把刀一挥,割了手腕。
血,刹那染红浴缸了里的水,马格奔过去,撕了毛巾,傻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等她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医院里,天已经黑下来了,马格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脸苍白似纸,薄而透明。
她却说,对不起。
好了的时候,海伦就搬走了,再也没提起,也有人问她手上的疤痕,她总是什么也不说,其实,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海伦想,一场恋爱,只留下一个痕迹。而爱过的一切,象阴天里长在角落里的苔藓,想起来,总是让人黯然。
对于马格,想起海伦,总是想起《过把瘾就死》中的杜梅,而他不是方言,那样把人的神经都要逼疯的爱啊,怎么可以让马格这样的男人承受?
只是也有了改变,不再喜欢那么张扬的女人,甚至胸部大的女人,甚至爱笑的女人,有一次过马路,看到一个穿了纯棉布戴着骨头项链的女人,也是细细高高的个子,一下就晕了,那种疼的感觉让马格明白了一件事,他曾经爱过,而爱过的那个人,只能是海伦。
三年以后,马格结了婚有了孩子,他还是愿意过那种通俗的、快乐的日子,只是不再有海伦的消息,有人说海伦去了南方,那么瘦的一个人,可以养活自己吗?
偶尔的一天,翻看一本杂志,却看到海伦的名字,写了一段感情故事,开始以为是重名的,后来看到那个故事,马格知道,那只能是海伦写的,海伦写道,年轻的时候,大概总忙着谈恋爱,想生生死死的爱一个人,就爱一个人,以为两个人就会天荒地老,也许是那时只想谈恋爱了,所以反而不知怎么爱了,等到明白爱是怎么回事了,却再也没有人可以爱了。但也明白了一件事,没有两个人的地老天荒,要说地老天荒,只能一个人把这场戏演下去吧。
很多年了,马格忘记了泪水是什么滋味,几乎是麻木的,甚至与做爱,一切是例行公事的,上次掉泪是海伦的自杀,看到海伦在雪白的被子里面,人象一棵失了水分的树,于是哭了,没想到,那简单的几句话,却又让他泪沾襟。也让他知道,是从海伦开始,他明白了恋爱,知道爱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缠绵悱恻,爱,也是那么寂寞。
马格多想告诉海伦,爱上了你,我才爱上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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