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个人没再说话。大家抢着唱歌,伟子不会唱,就一个劲的喝酒,人家找他喝,他找人家喝,气氛慢慢热了起来。都玩疯以后,在气氛的带动下,伟子唱了一首《七里香》,这是我第一次听伟子唱歌,虽然不好听。唱完有人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高中毕业四年了,现在大学也快毕业了。记得高中的时候,广播里老放这首歌,那时候徐湘涵是播音员吧。”
其他人开始附议:“是啊,过得真快,听说那谁都有孩子了呢!”
徐湘涵最后唱了一首《东风破》,赢得一片掌声。“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副歌的时候,大家都跟着一起唱。
伟子喝得不省人事,我挽着他往KTV外走,徐湘涵过来问:“他还好吧?”
我说:“没事,大老爷们喝多了算啥。”
徐湘涵哦了一声。
“你们怎么不说话?”我问。
“他不跟我说话,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徐湘涵说。
“好,他醒了,我就要他跟你说话。”我说。
徐湘涵不置可否,说:“我回学校了,再见。”
第二天伟子醒来,我告诉他徐湘涵说的话,他问我:“那我该说什么?”
我说:“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伟子说:“也没机会了。”
我说:“怎么没机会,找个地方一起去玩呗!”
最后决定去秦岭的农家乐,还是高中同学一起,以伟子请客的名义。我们租了两辆面包车往秦岭山里走,秦岭是中国南北的分界线,一进秦岭山区就可以感受到和XA截然不同的景致,植被茂盛,草木苍翠,车在蜿蜒的路上盘行,时而在山顶,时而在山脚。
我们在一家农家乐门前停车,这家农家乐院前是一座木制的拱门,院子四周是竹子编的篱笆,房子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主人见有客人到,便热情的出来迎接。确定好要吃的菜,一群人打的打牌,打的打麻将,剩下的去了小溪。小溪的水不大,最深也不过膝盖,溪水清澈见底,因为海拔较高,水凉沁沁的,我们买了西瓜、啤酒、饮料冰在里面。不知谁起的头,大家开始打水仗,彼此身上都浇得透湿。
伟子见水里有鱼,就去问老板借鱼竿钓,老板说没有鱼竿,伟子就借了一把锄头,又要了一根针和一段线。我问伟子干啥,伟子说做钓鱼的工具。挖好蚯蚓,伟子在院子里找了两截竹竿,每截一尺多长。我在一边嘲笑他,说他神经病,一尺多长的竿子怎么钓鱼。只见他穿针引线,用针把蚯蚓一条条串起来,最后像腊肠一样把蚯蚓一圈一圈绕在竹竿顶端,然后捆绑好,又在院子里找了一个盛土豆的篮子,就去钓鱼了。
他在一个石头上蹲下,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把绑有蚯蚓的竹竿从石缝中伸进水里,不到一分钟就把一条鱼拉出水面丢在了篮子里,第二次居然一下拉了两条起来。围观的人都看呆了,都想来试下,伟子说蚯蚓和针都在那儿,自己做去,人就都跑回去串蚯蚓了。徐湘涵在一旁看,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伟子把做好的另一根竹竿递给徐湘涵,说:“要不要试下?”
我们串好蚯蚓,拿着盆什么的赶到时,伟子和徐湘涵正在哈哈大笑,他们的篮子里已经有几十条鱼了,徐湘涵头戴着本来伟子戴着的用来遮阳的草帽。
所有人钓的加起来大约有两三斤,其中伟子和徐湘涵钓的最多,因为伟子是老手。我们把钓来的鱼杀好,一部分干煸,一部分炖汤了。老板说从来没见过我们这么厉害的人,没鱼钩还能钓鱼,还钓这么多,这些鱼在市面上卖的话,能卖好几百呢。
吃完饭,搭车回市里,大家在车里不停闹,司机师傅似乎很乐意,说道:“还是年轻好啊,有活力,不知道烦恼,花家里的钱,还可以跟同学谈恋爱。”
我们笑,说我们也有烦恼啊,司机师傅说:“你们那烦恼叫啥烦恼,等你们成家立业以后才知道什么叫烦恼,你们现在肯定觉得柴米油米特俗吧,但生活大半的烦恼都来源于此,不去挣怎么办,一家子人等着呢,平凡世俗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所以你们趁年轻好好玩儿吧,到我这岁数,不说贼心,连贼都没有了。”
我们说:“师傅你是哲学家呀!”
司机师傅说:“我年轻时候也是文艺青年,瞧不起世俗,文艺到最后,发现生存本身才是最深刻的东西,这个道理你们往后会明白,不过人还是要有点理想,哪怕不能实现,凡事都用功利衡量,人生就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