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来电话,我接到时,才发现前面已经有四个未接来电。
我戴上耳机接通电话。激战正酣,两路被推,我不能丢下战友。
一段沉默后,她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吗?”
我的食人魔法师正被对方围杀,疲于奔命。
她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跑回血泉的时候,还剩下14滴血。
她说,“吴鹤,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我的人品胖,一个丢在剧毒术士头上的F,此时正爆出一个四重施法。
耳机里随后便是挂断后的忙音。
自此我便亲身体会了相比于人品守恒的现实意义,质量守恒能量守恒都是战斗力不足5的渣。
我盯着屏幕上自己的蓝胖,突然想起那个下午在她挂掉电话的瞬间,听到的,她嗓子里没压好的啜泣。
原来,她也是难过的。
鼠标旁边的钱包还是她买给我的,穿起钥匙的小房子钥匙扣,在我们最爱的时候,一人一半。
我突然合上电脑,吓了老凯一跳。
楼下大一的妹子又在那里唱你是我的眼。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个夜晚她偎依着我,在我耳边唱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时候,嘴角的笑。
她很喜欢听老歌,她有一个坐火车穿过白杨树落叶去莫斯科的梦想,她曾对我说,吴鹤,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可她现在,已经离我而去。
老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拿起拖把捣了捣地板,警告楼下。我看着他一声不吭地敲完地板又接了一盆水泼到楼下,然后躺到床上。
突然发现我对于这家伙的感情经历一点都不了解。他对于自己过去的经历,比自己小弟弟的尺寸还要保密。
我所唯一知道的,是他在上了大学之前,也曾有过一个女孩,也曾离他而去。看来那个晚上,老凯真的喝多了。那天在操场旁边的看台上喝了半晚上的啤酒和风。
二十二岁的我们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却满眼都是在一切开始时,自己十八岁的影子。
两个没素质的家伙把所有捏瘪的啤酒罐子都丢到下面的塑胶跑道上,风从大裤衩的一个裤腿里灌进去,又从另一个出来,那是一种无论在过去还是将来都再也不会有的感觉。
我颠三倒四地告诉他我和刘可在一起时做的事情,快乐的、悲伤的、美好的、傻不吧唧的、没皮没脸的,甚至爱做的。一遍又一遍,傻逼一样。
他大着舌头地讲着一个名叫王燕或王小燕的女孩的事情。断断续续,也许他曾告诉过我故事完整的开始和结局,也许没有。问题是除了这个不敢被确定的名字之外,我忘了他当晚说的所有事情。
其实不仅仅是事后忘记,在我们喝完回来的时候,我也忘了他提醒我带上放在脚边的手机这件事。那个陪了我三年多的手机,和那个陪了我三年的女人一样。离我而去,悄无声息。
我也爬上床——我自己的床。和他脚对脚躺了下来。夜幕慢慢降临,宿舍里暗了下去。楼下的妹子那里又传来我大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虽然火候差了了一些,仍然成功勾起了我再往楼下泼一盆水的欲望。
在我以为老凯睡着了也闭上眼睛打算睡去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你是因为失去她才难过,还是因为她跟了一个可以给她当爹的老家伙才难过?
真是一个好问题。
“有区别吗?”我问他。
“前者是因为爱,后者,只是不甘心。如果是因为不甘心,就不要去挽回什么了,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是因为前者……”他顿了一下,“那也算了吧……她都能放弃你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