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喜欢过洋节,以前可能是被想赚钱的奸商忽悠的,但现在过洋节除了刺激消费外,更主要是为一些想乱搞的狗男女提供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借口。我强烈建议人大代表们向政府提议把西方的情人节改成炮节,每到情人节销量最大的不是玫瑰和巧克力,而是安全套和宾馆的房间,君不见每到二月十四号晚,宾馆暴满炮声轰轰,一夜之间多少处女变成了大嫂,多少菊花变成了向日葵。情人节的前一晚我喝多了酒,所以我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饥肠辘辘的起来泡了包方便面,我坐在沙发里呆呆的抽了支烟,打开手机,我很期望有谁能发个信息过来祝福我一下,不幸的是一条信息也没有,因此我很伤心,我编辑了一条信息“我爱你”群发给了通讯录里的女性,片刻后开始陆续收到回复:
“你是谁?发错信息了吧?”
“爱你妹!老娘认钱不认人,包夜找我,价钱好商量。”
“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
……
这个社会真他妈的乱套了,我最期待的宁萌却一直没有回复,最后忍不住拨了她的号码,中国移动提示号码已过期。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我却呆坐在沙发上不知该找谁共度良宵,宁萌再一次的从我生活中消失,就像一滴水蒸发了般毫无踪影。以前看过本小说《等待戈多》,我觉得我就像那里面的人物,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寻找什么,是对爱情的渴望吗?也许是内心深处的孤独企盼有一个归宿,当物质生活充裕之后,你愈发会孤独,所以有人说过人类的追极追求是精神追求。此刻我就品尝到了孤独的滋味,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和僵尸有何区别?
我打电话问林洁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几杯,她说今天是情人节我可要涨价哦。我一头怒火,说他妈的老子今天不干你行么?她说生什么气啊,还是不是男人,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今天老娘也没人陪,便宜你算了,过来接我。
我开车接上林洁,去了位于郊区的老树酒吧,这个酒吧的消费便宜,每天都会聚集很多收入不高又想消遣的打工者,我刚到深圳那时经常心情郁闷,常会去喝几杯啤酒发泄,最近我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光,喜欢回忆说明一个人变老了,难道我真的老了吗?酒吧里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形单影只的喝着酒,这个时候很多人应该在宾馆的床上,或者在去宾馆的路上,谁他妈的还有心情坐在酒吧呢?
我和林洁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打啤酒,闷闷不乐的喝着,林洁说你丫今天怎么了?一别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病了,内心深处的病,无法可医。
我看着舞台上,一个男歌手用沙哑的声音唱着一首伤感的歌,问:“林洁,你真的爱过吗?”
林洁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不觉得在情人节的晚上谈论爱情有点可悲么?”
“为什么?情人节不就是谈情说爱的么?”
林洁直视着我,“可我是个婊子!”
我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喜欢简简单单的关系。”
我看到林洁的眼里有泪花闪动,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她说:“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喜欢我,真他妈的见鬼。”
我笑笑,“日久生情,人之常情。”
“你说的是哪个日?”林洁问。
我说:“能正经点么?我今天就想和你谈谈爱情。”
林洁擦了擦眼泪,“今天真他妈的不该和你出来。好吧,今天我就给你讲讲那个混蛋,我曾爱过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初恋。我中专毕业后就来深圳打工,当时在工厂流水线上做普工,他和我同一个车间,我们就那样认识了。那段时间很甜密,我们下班了就出去逛夜市,那种低档的很多地摊的夜市,因为高档的我们去不起。我们吃五毛钱一串的麻辣烫,去出租屋看两块钱的电影,我们当时的梦想就是攒点钱,回老家买房结婚。”林洁讲述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止的汹涌而下,我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声音哽咽地继续说:“后来我嫌普工的工资低,就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做洗脚妹;他也辞职去一家玩具公司做业务,因为做业务有提成。我们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小房子,我每天上夜班,他白天累的筋疲力尽,我们几乎每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洗浴中心那样的场所,你懂得,很多诱惑,我的很多姐妹抵挡不住偷偷的跟客人出去开房卖身,而我一直坚守着底线,因为我相信爱情,坚守我们的梦想。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林洁一口气灌下半瓶啤酒,“后来他常劝我别在洗浴中心上班了,他怕我学坏。我很感动,我对他发誓,如果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不得好死。开始他也是相信我的,慢慢的我看出了他的怀疑与厌恶。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对我失望了?他说我不是对你失望,我对这个社会失望,我现在做业务,经常去洗浴中心,我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勾当。”
“我没有怪他,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洗浴中心里是有很多龌龊的勾当。但我一直信守诺言,为了他和爱情守身如玉。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我想我也可以,不是吗?可我没想到,他却变了。”我看着梨花带雨的林洁,觉得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慢慢他经常回来很晚,有时候还夜不归宿,第二天他只是淡淡说一句在外面应酬。我一直相信他,或者说是欺骗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业务应酬难免的,而应酬做些什么?我在洗浴中心上班心里当然清楚。直到有一天,他早上没去上班,他坐在床头抽了支烟,然后对我说分手。当时我心里平静没有痛苦,因为我早就隐隐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说完就走了,我也般了出去。后来我才知道他被一个老板的女儿看上了。又是一处爱情输给现实的故事,很可笑,是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一直都不会安慰人,我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每一个在深圳的打拼者都是有故事的人,林洁强颜一笑,说:“我后来就想开了,什么他妈的狗屁爱情,我也开始跟着客人出去开房,后来遇到一个老板,想包我,我同意了。既然爱情总是要输给现实,何必跟钱过不去呢?”林洁和我碰了碰杯,问:“我讲完了,怎么样,该说说你了?”
我说:“宁萌又一次消失了,我深深地伤害了她。”于是我讲述了和宁萌的所有故事,林洁听完后说:“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情种,为了宁萌牺牲自己。”
我苦笑,“我只是累了,天涯芳草万万千,你就是一天换一个妞,一辈子也只不过泡了个九牛一毛。特别是人到中年之后,我越来越体会到内心的孤独。我不想在再花天酒地玩了,真他妈的没有意思,我可以去酒店里一夜找十个姑娘,可是没谁会对我真情真意;我可以用钱买女人的欢笑,可是我却握不住一滴真心的眼泪。我真的累了,我希望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也许我们都有病。”林洁说着举起酒和我干杯。
“如此美妙的夜晚,我们却在谈论该死的爱情,可不是有病么?”我说。
林洁问:“我们是不是也赶回时髦去开个房?”
我说:“开房干吗?继续谈论爱情?”
林洁说:“你不想干吗?”
此时舞台上那个歌手正像疯子般咆哮:
理想算个屁啊
爱情算什么东西
时代总是在变
有些不知所措
可我还是个人啊
我不想变成一种悲哀
也不想变成一个粪土
我想在死去之前觉醒
……
我不能告诉你我想不想干她,但我可以告诉你那晚我们的确什么也没发生,有些人会问为什么没发生?你丫的喝醉了还是阳痿了?说实话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我很烦他妈的问东问西的人。如果我说干了,又有人会问,怎么干的?是传教士式还是胡服骑射?带套了没有?所以我不如说没干,至于有没有阳痿,你他妈的自己猜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