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的又不止金元那死胖子一个人,你特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可悲的安祈年竟然完全没意识到,还一脸阴险地对我说:“人与人之间的麻烦,超过九成都是来源于不坦诚。明明不需要撒谎的事——夏念乔,你是不是撒谎撒习惯了?”
其实我并不是个会撒谎的女人,这辈子最大的谎言——就是当年歇斯底里地对着兰家蔚吼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不过这也不算谎言,我的确到现在也没有原谅过他说死就死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同时也没有原谅过我自己,竟把这句绝情的话变成此生对他说的最后一句。
回忆会让我的眼睛发烫,于是我摒了摒呼吸:“我先去洗澡。”
“敷了脸再去。”安祈年接过兰姨拿来的冰袋直接按在我手里:“这幅样子,明天会吓坏长宁的。”
“长宁?”我怔了一下,猜想这应该是个名字。
安祈年把外套摘下来递给兰姨,坐在茶几上扯了扯紧致的领带。他用眼神示意我过来坐下,坐到他对面,就跟要接受训话的哈巴狗一样。
我不喜欢安祈年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连基本尊严都没有的死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娶你回来做什么么?”他丢了一叠资料在我面前,透明的L型文件夹里,一张小男孩的照片滑了出来。
“这孩子,叫安长宁。是我大哥的遗腹子。”安祈年说道:“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就远嫁异国,我现在要把他过继过来。”
我看着照片上那漂亮的小男孩有点出神。说实话,当老师五年了,没有一个学生的颜值能跟安长宁比。
他大约六七岁,皮肤白得有点病态。眼睛又黑又亮,却不知为何——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忧郁气质。
好像洞察了事态,领略了炎凉,心理年龄远远超过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