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资喜欢装13, 愤青喜欢骂人,朋克没有喜欢的东西。”老张回答说。
“嗯,差不多。 ”我说,“同样是骑自行车,小资会想:我总有一天能开上帕萨特,或者更好的宝马奔驰,而愤青会想:全世界骑自行车的无产者联合起来! 而朋克会想:我这骑得是谁的自行车?”
“哈哈!”人群中有人笑了。
下面光光讲了:
小张在中学教书,人长得高高帅帅的,但只要一紧张,讲话就会口吃。
有一次监考时,他发现有一位学生低着头翻书找答案;他气急败坏,指着作弊的学生大吼:“你、你、你、你、你、你竟敢作弊,给我站起来!”话一说完,立刻有六个学生站了起来。
大家都笑作了一团。
“小新娘,”老张对正在发短信的她说:“你也讲一个。”
她看看大家,放下手机,“从前有个小女孩,她爸爸死了,她用什么洗厕所?”
“?”大家都莫名奇妙,这是个什么笑话?
“84消毒液啊。”她回答说,“因为她爸死(84)了啊!”
大家进入石化状态,这个笑话够冷的。不过我似乎听出了什么。
老张为了打破局面,尴尬的发出了笑声,并且拍了拍手。——我们假装讨论别的事情。
我发现她今天一直在发短信。——可能是她的网友吧,但是她的眉头为什么有些紧?
不过她还是比较上手,下午的拍摄中能很快进入角色,并且镜头感也很好,能够马上按照要求来变化自己的表情。
傍晚我一个人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你好,请问是路先生么?”电话那边是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江浙一带的口音。
“我是”
“我的女儿在你那边吧?”
“你女儿?”我很奇怪。
“于小露。”那边说,“这几天多亏了您的照顾。”
“啊?”我更加迷惑了。
“呵呵,她一定告诉你她叫李露,”他说,“我今天到了青岛,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我们出来坐坐。”
“哦,好吧。”这个男人到底是谁?难道真是她死了的老爸?
“好,晚上7点,我给你打电话,我还叫上了露露。”
我合上电话,他是谁?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为什么是于小露?为什么她的身份证上是李露?
晚上,我们坐在香港中路一家叫“秀罗”的朝鲜餐馆(麦凯乐后面)。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50多岁的中年人,面料考究的西装,(夏天耶,这也太正式了吧。)手腕上的西铁城表。银色灰白的头发,小胡子,就像《勇闯夺命岛》里的肖恩康纳利。
我很局促的搓着双手,坐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她坐在我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今年多大了?”老人突然问。
“28了,80年的”我马上回答。
“嗯,不错,年纪是大的有点多……”他轻声说。
“啊?”我愣了一下。
“你做什么行业?”他继续问
“我做婚纱摄影,”我回答,“在延安一路和朋友开了个店。”
又是沉默。好在这时候菜上来了,才打破了局面。
“青岛啤酒还是真露?”朝鲜族服务员问。
我看看对面的老人。
“真露。”老人说。
“您知道,我听李露说,您已经……”两杯酒下肚,我壮壮胆说了出来。
“呵呵,没错。他父亲已经去世了。”老人说。
“啊?”我没听懂。
“我是她继父。她原来姓李的,我姓于。”他说得很自然。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还是有些疑问。
“前天我去派出所准备登记失踪人口,认识了一个PC,他把你的电话给了我。”
我明白了。
“我在南方经营一个外贸公司。”老人继续说,“不过最近生意不好做,我现在已经不做了。”
他端起酒盅,我也忙举起。他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面上,轻轻推给我,“我还从PC那里了解到,你帮她付了5000块的医药费。”
我不知道该收下还是不收下。
那天晚上并没有多少印象深刻的话,老人喝的有点多,但是却很高兴,小露一直不说话,最后我结账——老人也没有反对。
我们走了出来,老人可能不知道真露的后劲儿,已经站不太稳了。
我开车带老人和她回家,一直把他扶回我的房子。
把老人放在我卧室的床上。他已经人事不醒。我摸摸裤兜,他刚才出门前让我扶的时候把牛皮纸信封塞到了我的裤兜里。
我走出卧室。她坐在沙发上,一身淑女打扮,一言不发。
我坐在她旁边。
“我知道那天早上你画我。”她突然说。
“啊?”
“那天早上,你把窗帘拉开时我就醒了,我知道你在画我,我假装睡着了。”
我的心像那天晚上一样,怦怦跳个不停。
她顺势搂著我的脖子,用妩媚又带着点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开始像比赛一样脱衣服。
不过我先要把卧室的门关紧了。
我跌跌撞撞去关门。又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回到沙发。
她像一株莲藕一般,慢慢退下荷花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