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请卢芳吃饭。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边喝茶边聊着。过了一会儿,喜欢喝酒的胡军忍不住了:“我想喝瓶啤酒,可以吗?”
胡军要了一瓶冰镇啤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卢芳对他说:“我陪你喝,怎么样?”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胡军结账时,发现两人一共喝光了16瓶啤酒。望着卢芳艳若桃花的脸,胡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卢芳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说完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回到家,胡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女孩子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他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卢芳的宿舍赶。推开门,发现卢芳正神情自若地坐在沙发上,边织毛衣边看电视。得知胡军的来意,卢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线条的男人有一颗细腻的心,不禁对胡军产生了好感,便说:“你以后再喝酒时,别忘了叫上我。”
此后,两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每次都要“煮酒论英雄”。胡军这才知道,卢芳是彝族人,从小就喝着自家酿造的米酒长大,酒量比起他来毫不逊色。
有时,胡军和朋友聚会便拉上卢芳。胡军喝酒不耍心眼,常常被灌醉。有了卢芳作伴后,每当他被灌得快撑不住时,卢芳就过来挡架,然后两人一起联手,将“对手”撂倒。在觥筹交错中,胡军和卢芳的心越贴越近……
爱喝酒的人往往比较懂吃,也很乐意自己做着吃,卢芳就是特别愿意在厨房忙活的女人。虽然住在集体宿舍,但仅靠一个酒精炉,她也能做出可口开胃的下酒菜来。
胡军永远记得卢芳第一次在宿舍给他做过桥米线的情景。那天卢芳先用瓦罐装上鸡汤,盖上厚厚的鸡油,放到酒精炉上烧。桌上已经摆开了八个大盘,里面分别是芙蓉、菜心、猪肚和切得纸一般薄的猪肉等,中间是一碗白白的米线。
卢芳将烧烫的瓦罐鸡汤端到桌上,将八盘丰富内容依次倒进去,用筷子轻轻一搅,鲜红的猪肉瞬间就熟透、芙蓉从清透凝结成雪白,菜心越发青翠,猪肚蜷成了卷,米线吸附了金黄的鸡汤,变得胖胖的,鸡汤在筷子的搅动中飘出了浓烈的香味……
这是胡军第一次吃米线,他还没有从视觉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已经嗅到了一种亲切但陌生的酒香,那种很烈却透着水果清香的酒香。
卢芳从床底拖出一个硕大的玻璃罐子,里面是用酒泡着的色泽明黄的水果,样子像梨,但是比梨小。卢芳说,这是云南特产山梨,最适合用来泡烈酒,这种酒即使喝醉了也不上头。
两人就着一罐过桥米线,每人喝下半斤多五十多度的山梨酒。醺然中,胡军拍了拍胸壮着胆子问:“我们都成年了吧?”随即往前欠了欠身,试探地问“你恋爱了吗?”
卢芳一甩秀发:“还没有碰到合适的。”
胡军一看有戏,便摇摇晃晃地走到卢芳身边问道:“你看我们在一起合适不?”卢芳沉吟片刻点头应允,两人就这样定下了终身。
卢芳有一手做泡菜的高招。新婚第一“泡”是两人一起完成的。两人买回胡萝卜、白萝卜、卷心菜、青椒、凤爪、猪尾巴……回到家,胡军按照吩咐烧开水,卢芳则将这些原料一一清洗、切好,水烧开冷却后,倒进放入各种原料的大玻璃坛子里面,再加入大蒜、生姜、食盐、白糖等配料,盖上盖子……
一个星期后,独特的香味从坛子里飘出来了。这天清晨,正在厨房忙碌的卢芳高声喊道:“快来,泡菜好了。”
卢芳慢慢揭去盖子,芳香霎时飘满整个屋子。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根白萝卜递给胡军,胡军轻轻咬了一口,感到酸甜爽脆、满口生香。
卢芳把每样菜夹了一些,装了满满一盘端到桌上。胡军转身去倒酒,两人就这么开始了一场新的酒局。就着泡菜都能慢悠悠地浅吟低唱几个小时,还有什么穷日子熬不过去呢?
他们常常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并不断给泡菜坛添加新成员。就连那罐泡菜水,也是功能多样:感冒了,喝上一碗,镇咳清肺;上火了,来上几口,清凉解暑;天冷了,多加一点尖椒,越吃越热;天热了,加上一杯黄酒,降温寒……小小一个泡菜坛,引发了无数你侬我侬的夫妻对酌……
他们买了新房,并特地设计了一个50平方米的超级大厨房。厨房里自然少不了酒柜,里面摆着两人喜欢的各种口味的酒水。还有一面墙的靠墙处摆着一个小小的吧台,吊着水晶玻璃酒杯,吧台上摆着一个泡菜坛子。当胡军在水台这边洗菜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正在端锅做菜的卢芳。厨房的天花板里嵌进了音箱,当两人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会有流水一样的音乐从上方流淌下来。
结婚年头一长,一起喝酒也慢慢从爱好变成了习惯,变成了家庭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调剂。有时候,两人虽然碰杯,但喝下的好像不是酒,而是一种感觉。
胡军曾说过:“男人对于婚姻的要求,远不像很多女人想的那么挑剔,那么追求完美,有时,甚至被对方身上的某一点吸引,就死心塌地将她娶回家度过此生。我娶卢芳,就是因为她能陪我喝酒,会做菜。我们都觉得,除了彼此,再没有一个人会那样适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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