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边

时间:2016-12-15 00:19:27 

相遇,大抵都是很寻常的。

就像喜泪遇到岑桑一样,寻常的仿佛是秋天的一阵风。在十月底,天高云淡的上空盘旋。

那一年的十月。喜泪遇到岑桑。

校运会。她应朋友之约,做了校运会的通讯员。而岑桑则是作为新生代表与她一起。碰头会是在礼拜五的晚上。匆忙一瞥,不算出众的男生,不是喜泪喜欢的瘦高的男子。于是,在下了晚自习,在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他。岑桑对她微笑,而她却差点不记得他是谁。

校运会只有两天的时间,很短。喜泪的运动神经很弱,就算平时走路,可能都会磕磕碰碰。

第一天。因为岑桑是新生,所以需要走方阵。没有与她们一起。

方阵结束的时候,岑桑找到她们。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背了大大的背包,唇角微微翘起,算是一个比较可爱的男生。喜泪如是想。

江南十月底的天气,也算是比较热的。十点钟左右,太阳照着人,暖的强烈的,让人仿佛是睁不开眼似的。拿起手中的记事本,放在头顶,试着遮挡一些刺目的阳光。

前几日。程昱曾告诉她,他会参加100米冲刺。喜泪只是淡漠的应了一声,她已经不再期望他们之间能够发生些什么了,等待太久,就会开始厌倦。没有什么感情是会一直等在那边,一成不变。

岑桑递了荔枝味道的果冻和桔子给她,问她吃么?她微笑,接过来。喜泪喜欢吃桔子。

跑道上。程昱已经开始做起跑准备。喜泪看着他,看着他从自己的视野跑出,然后若无其事的与岑桑说话。

岑桑和她说话,讲各种冷笑话给她听,交换彼此的通讯稿。也会在他们系参加项目的时候,用扩音器喊加油。阳光倾泻在他的侧脸,跳跃在他棕色的头发上,仿佛是一樽可爱的水晶娃娃。喜泪的唇角微微上扬,兀自的以为,多么可爱的孩子啊。

许多事情的发展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是不受控制的。

岑桑不是喜泪曾经遇到或喜爱的男子,他不瘦不高,甚至比喜泪小。完全不是喜泪的Style。他是那么的阳光与温暖。也许是因为阴冷的太久,竟也会渴望着温暖与热烈。喜泪靠近他,取暖。这样的动作,导致的是一连串的错置的情感。

晚上,程昱来找她。

沿着操场的砂石跑道行走。已经入秋的夜晚,冰凉如水。

她着紫色绸缎衬衫与白色灯笼裤,闲散之极。而程昱着黑色西装,正统的很。因为他很瘦,棱角分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郁。

他俯身过来,想要亲吻喜泪。她侧身,他的唇只来得及擦过她的脸颊。

程昱尴尬,他说:你是否有什么决定?

她哀伤的看着他的眼:程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喜泪转身离开,决绝的没有任何余地。

第二日。运动会依旧举行,天气依旧很好。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仿佛是什么龌龊的肮脏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都会暴露无疑似的。圣经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400米接力赛。

大概是因为时间接近中午,所以几个原定的运动员大都临阵逃脱了,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所以便让新生代替。于是,岑桑也去跑接力。他把杂物之类的全部交由喜泪,他认真的说:我想听到你帮我加油。喜泪微笑答应。

在第三棒的时候,看到岑桑。他微微把头偏了一下,是往看台的方向。喜泪微笑,加油没有喊出声,只是做了口型。

这些临时拉上场的运动员,并没有跑出好的成绩。隐约的听到广播报的成绩是第三名。上午的比赛结束了,人群渐渐的散去。喜泪怀里抱着他的衣物,等岑桑。他来,红色的运动衫,额头上有隐隐的汗珠。他说:我看到你为我加油了。那一瞬的欢喜仿佛是孩子一般。喜泪暗自微笑,笑他的单纯。

运动会订在下午的5点结束。

于是,下午的运动项目想当然的没有人再认真的观赏。看台上的人已经走了三分之一。而他们则在看台上聊天起来。岑桑说,他晚上要去南京,说会带雨花石给她。喜泪笑笑说,好啊。只当是他是开玩笑,并没有当真。

四点四十五分,结束。

几千人聚在广播台下,校长,书记等啰啰嗦嗦的致着闭幕词。喜泪无聊的觉得困顿,打了哈欠。然后看到岑桑朝他的位置挪来,冲她做了个鬼脸。

五点半,终于结束。从本部赶回校区,没有乘破旧的校车。

出租车上。岑桑的手指搭在她裸露的膝盖上方,不动声色。而她则唇角微扬。下车,岑桑说:晚上一起吃饭。

五楼宿舍,换了衣服。白色T恤,有大大的一字领,可以露出好看的锁骨。旧的七分仔裤,红色浅口高跟鞋。洗了头发,清爽有迷迭香的味道。寻常的样子,却对着镜子,细细的涂着滋润的唇彩。吹干的长发,蓬蓬的,微卷的模样。回想他的手指,温暖干燥的触觉。

下楼。鞋跟敲打在水泥地上,发出蹬蹬的声音。岑桑靠着走廊的柱子,微笑。晚风习习,在两人之间交缠。

市区。观前街。川菜馆。

他们点了店家里比较有名水烹鱼,喜泪细细的叮嘱服务生,不要麻。

喜泪食辣。与江南女子不同,她爱极辛辣的味道。恩词说她是个喜欢刺激冒险的女子,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要是嫁了人也会红杏出墙。

其实任何一个菜系,离了自己发展的本土之后,都会显得不再地道。大概是入乡随俗,潜移默化的缘故。已然注定是改良的不再地道的本质。这些人满为患的川菜馆,味道大抵都不是特别的辣,能够满足于那些本不食辣又喜猎奇者的口味,所以喜泪觉得味道不能尽兴。岑桑是江南人,不食辣。吃了几口菜,已经连喝几杯茶了。喜泪忍住笑意,递给他茶水,并点了一份甜羹。银耳,红枣,桂圆炖煮出来的甜羹。透明的玻璃碗盛着的,晶莹粘稠。舀一汤匙,送到他嘴边。暧昧是无处不在,喧哗的人声,在此时只是背景,喜泪擎着手臂喂对面的男子。旁人看来,大概会以为是一对琴瑟之合的情人。

喜泪吃桂圆。褐色的圆球,她喜欢桂圆淡淡的药香味,咬开果肉,吐出圆圆的核。岑桑微笑的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红唇贝齿。隐晦的诱惑。他之前没有遇到似她如此的女子,旁若无人,热情与精致的对待食物。而他之前遇到的不少的女孩,口口声声的算计着卡路里的摄入,矫揉造作的挑挑拣拣。久了,他便觉得厌烦。接触的女孩多了,他也是知道自己,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孩做作,他便霸道。没有闲情逸致陪她们演戏。第一眼见到喜泪时,他喜欢的是她眉眼间的淡定,以及浓浓的女人味。后来他一直对喜泪说,他爱的是她无处不在的暧昧与女人味。他对她好奇,于是接近她,喜泪之于他是从未接触过的女子,是另一片天地,神秘的领域。他好奇她的伤感与忧伤,接近她。

喜泪是他的猎物。

一顿晚饭,吃了许久。而岑桑则要赶十点半的火车,他执意要送她回校。23路公交车,已经是回校的最后一班。空落的车厢,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岑桑捉住她的手指,是冰凉的。喜泪并没有挣脱,而是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她不喜欢这座城市,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注定漂泊的人,生活在别处。后来,岑桑告诉她,就是那时他第一次吻了她,吻了她的头发。

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她与他道再见。

休息两日,周三。

开始照常上课,正常的专业课,迟到两节课。老师不喜欢喜泪,冷嘲热讽一番。她不理不睬,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对恩词微笑,然后拿出书本。以及她爱着的书,安妮宝贝。她喜欢这个女子,喜欢她笔下的幻觉。白棉布的女孩,眼神锐利如兽的男子,绝望的迅疾的爱情。她以为她是安,是蓝,是安妮,是七月,是安妮笔下的女子。喜泪只是虚空的活着,活在幻觉里。

阿让不喜欢她读这些书,他在写给她的信中写到:你不该再看这些书籍,悲观消极,在她笔下死亡是那么的轻易,而你写给我的信件里,已经暴露了你现在的心态。喜泪,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微笑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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