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看见男朋友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我的火气“腾”的一下子上来了,我板着脸走了过去,男朋友显然没想到会遇见我。他想和我解释,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回到家我又气又恨,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叫也不肯出来,不肯吃饭。一直对我非常疼爱的奶奶流着泪久久地拍打着我的房门,我不忍,只好打开了门。奶奶颤颤地把我搂在怀里,我委屈地哭着说:“奶奶我看见他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呜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见一个爱一个……”奶奶拍着我的背说:“我看呀!小张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呀!你听奶奶给你讲呀!我想奶奶又要用抗战时期她经历的事来教育我,从小到大一直听,早就听腻了。如今的我心里正烦着,不想听她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于是我撅着嘴说:“奶奶,你们那时候也叫爱情吗?一点也不浪漫。”
奶奶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我是没弄明白你们年轻人说的爱情是什么,今天吵,明天好的,一点也不珍惜在一起的感情。如果我能和你爷爷在一起生活一天,我死也满足了。我这一生只喜欢你爷爷一个人!”奶奶的眼睛有些润湿,她喝了口水,缓缓地讲起了她和爷爷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刚19岁,一天你爷爷所在的连队驻扎在我们小村子里,你爷爷那时候是一连的排长,他来到我家讨水喝,我当时看见你爷爷穿着很旧的军装,一张脸摸得到处都是泥巴,我“扑哧”一声笑了,你爷爷被笑的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后来,部队招战地医疗队的护士,我就去了。那时候战事吃紧,我们工作量很大,常常抱着药箱去战地救治伤员,一天我在战地里忙着包扎伤员,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呵斥声:“你小子也太不争气了,真不像个八路军,竟然把没拉弦的手榴弹扔了出去。你赶紧给老子滚回家去,省得给老子丢脸!”
我抬头一看,说话的就是你爷爷,他是一个出了名的急脾气。挨他训的是个新兵,人长得又瘦又小,看上去好像还没有成年。被骂的新兵眼睛里含着泪水,一把抓住你爷爷的胳膊说:“连长,你不能赶俺走,俺父母都叫鬼子杀死了,俺要报仇,俺保证下回不会再犯错了,连长……”
我有些看不过去,就对你爷爷说:“张排长,谁不知道新兵紧张,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你爷爷激动的满脸通红地说:“我最看不上在鬼子面前退缩的孬种。”
后来你爷爷和我说:“战争中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这样狠狠地骂这些新兵他们是不会有记性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骂那些新兵也是为了他们好。那次以后我的眼神老是在你爷爷身上转悠,我知道我心里是喜欢上你爷爷了。
可是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喜欢你爷爷,因为你爷爷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就是我们护士长,一个爽快泼辣能干的漂亮女人,那时候她没有跟着我们一起上战场,她怀孕在后方修养。
我实在忍不住对你爷爷的喜欢,偷偷地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吃,每天为他烧洗脚水,给他洗所有的衣服。我甚至没有掩饰自己对你爷爷的情感,你爷爷每天训练回来,我都会迎上去,为他佛去一身的灰尘。渐渐的你爷爷在我炽热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他开始躲着我,后来老山战事一天天激烈,我们的后方根据地失陷,整个连队的士气都很低沉,特别是你爷爷,因为他即将生产的妻子就在后方。上级命令放弃后方,连队继续进攻老山区,战斗命令已发出,那一刻,连队一片死寂。在临上战场的时候,你爷爷深深地看了一眼后方的位置眼睛湿润了。
这场战役打的十分激烈,对方以一个加强师反攻,战斗残酷到了极点。你爷爷表现的十分英勇,带领着全连击毁了一辆坦克。更重要的是,他在前方捕获了很多有利用的战机,用报话机向后方炮兵通报,使我方大炮宛如长了眼睛,保证了这场战役大获全胜,你爷爷他们也坚持到了大部队的最后支援。
在你爷爷和师长汇报的时候,师长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师长含着泪把孩子放在了你爷爷的怀里,这个孩子就是你的爸爸。
我越听越难受,原来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奶奶并不是我的亲奶奶,而我的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那是一个怎么残酷的年代呀!我留着眼泪问:“后来我爷爷怎么样了?”
你奶奶牺牲后,你爷爷发誓要为她报仇,他在战场上越战越勇,立了不少战功。几个月后,日本鬼子宣布投降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想不到啊,我们那时候有多激动,有多兴奋,我们又哭又笑又喊又叫,因为我们看到了希望和曙光,看到了自由和未来。那天晚上,我头一回搂着你爸爸睡了一个安稳觉,梦里我梦见了和你爷爷结婚了!
可是只隔了两天,仅仅是两天,你爷爷随部队去押送一批投降日军时,一个鬼子向我们的战士放冷枪,你爷爷为了保护身边的同志,不幸中弹,就这么走了……
那时候我想如果能让我和你爷爷在一起生活一天,那怕只有一天,我会用生命珍惜的……
奶奶的声音哽咽了,她的故事戛然而止,这个奶奶的爱情故事是我没想到的。我甚至不能消化一直爱我拢我的奶奶,竟然和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奶奶为了照顾爸爸一直没有结婚,她把她全部的爱都给了爸爸和我……
原来爷爷一直在奶奶的心里,这么多年,她从不曾忘记。
就在我沉醉在奶奶的故事中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男友他在电话里说:“你刚刚怎么了?那个女孩是我的表妹,在外地来我家串门的。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喂!你在吗?怎么不说话……怎么了你在哭吗?……”
我用力的吸吸鼻子说:“我现在想见你……”
“嗯,好我马上来,等我!”
我想我们的如今的幸福是无数个爷爷奶奶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去珍惜每一天,每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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