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前妻前男友之误解重重
一家人终于来到陈文栋的别墅,欧式风格的建筑,四周清水绿树的环绕,背靠阳澄湖,风景秀美环境优雅,苏苏妈妈看到的时候忍不住赞叹。
陈文栋招呼张妈做的饭餐基本已上齐,一家人坐下吃饭,可就在这个时候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搅乱了整个计划,事情发展的无法控制。
“文栋,文栋……”
门外有人叫陈文栋,他还没出去,来人已经进来,是凯莉亚,提着行李。
“你怎么来了?”
“张妈先把我帮行李放在我以前住的房间”,凯莉亚没有立刻回答陈文栋的问话,像以前一样熟悉这里的一切,俨然还是这里的女主人,苏苏蓝颜和苏苏的妈妈看着这个女人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一切,“你知道我住不惯宾馆”。
“陈文栋。”老太太看不得这样的架势,更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正宗的女主人还是别人养的小女人,抑或是现代版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老太太生气地喊着陈文栋的名字急于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凯莉亚,这是我岳母、我妻子、我儿子,还有朋友。”
“你们在吃饭啊,太好了,我刚好也没吃饭。”她好像没听懂陈文栋的意思,还不客气地坐下让张妈递过来一副新碗筷,“都坐下吃啊,不要客气”。
苏苏已经没什么胃口了,拉着源源说“儿子,我们出去玩”,苏苏抱着源源走出去了,她不想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刚刚复合的心情又糟糕了。本该是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好像成了不光明正大的第三者,在这个家里自己到底不如凯莉亚那么谙熟,久别重逢的感觉依然很陌生,这里对于她来说好像永远是个临时车站,过路的。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偏偏一次又一次遇到了。
“这位女士,请注意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请你问问主人的意思,不要自我感觉良好。”蓝颜看不过去了,有些话苏苏不合适说,只能由她这个密友来说了。
“有问题吗?”
“凯莉亚,你还是住宾馆比较好。”
“文栋,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妈,能不能让她在这住几天,过些天她就出国了。”
“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才是这里的主人,说一句让我们走,我们不敢多呆一分钟。”苏苏妈妈也看不惯陈文栋左右摇摆,跟出去哄外孙。
“陈文栋你一脚塔几船啊,是不是觉得苏苏配不上你。”
“我……”
凯莉亚并没有理会其他人因为他吵起来,自顾自地坐在餐桌边吃起来。
“你能不能别添乱,好不容易我才过了丈母娘那关,你……”
“我替你搞定那个case,住上几天不过分吧,如果不是这几天皮肤不适应宾馆的气味,我也不会过来。”
“我只是答应你可以住在我的单身公寓,没说你可以住这里。”
“可是这里我比较习惯。”
凯莉亚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苏苏当然没有搬过来,自尊心太强的人。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想的比较多,婚姻不是穿衣服可以凑合,何况苏苏对衣服要求也很高。之前一直以为陈文栋和她之间的障碍时母亲,以为他爱她是冲动毫无喘息的爱,她也爱他是不得不珍惜的爱,现在才明白他和前妻之前还有某种丝丝缕缕的联系。苏苏不能理解他给自己的爱是空虚寂寞的催生品,还是伤害之后的替代品,亦或是男人好斗的征服感。
“苏苏,能不能先让她住几天。”
“陈文栋,你不觉得这样的问题不该我去回答吗?”
陈文栋夹在中间前进无路后退悬崖。虽和凯莉亚已没有夫妻关系,他们偶尔保持的联系早已使两个人成为朋友,这次凯莉亚对他帮忙很大,他知道她的皮肤对宾馆的消毒水比较容易过敏,时间长会长出小疹子,而且陈文栋想尽各种办法也没有“赶走”前妻,尤其她相当固执,决定的事情几乎很难改变,要不当年也不会不顾他的反对非跑到国外进修设计。
本来应该是顿皆大欢喜的聚餐,结果每个人都没有食欲,不慌而散。
回去之后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平日熙攘的街道好像忽然变安静了,飞驰而过的车卷起的尘土又静静地散落下来,河边的柳树耷拉着脑袋一直低到脚跟,几只塑料瓶在臭水沟里飘来荡去。
蓝颜回去了,苏苏妈妈带着小孙子在小区里有健身器材的那个小地方玩了,苏苏呆呆地坐在房间里闷不出声。苏苏可以处理好跟任何一个人的关系,唯独对陈文栋的前妻不行,苏苏想自己完全可以很大方地让她住进来,让她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每天的幸福也许凯莉亚会知难而退,可是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潜意识里女人的占有欲似乎更强。
陈文栋打来电话,苏苏直接调成无声,让他一个一个打去吧。
苏苏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看,短信呼啦啦地一条接一条,未接来电21个。短信全是道歉和询问为什么不接电话,看到这些苏苏内心还是欣喜的,她并没有回电话。
电话又闪起来了,一直没有停下,手机就躺在床上,一个键可以隔开两个人也能让两个各在一方的人联系上。
“喂。”犹豫的结果还是接了,她还是战胜不了自己,想知道他会说什么,怎么做。
“苏苏……”陈文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电话就这么撂着,沉默着,许久他说“我只是觉得有点愧疚,所以才让她住进来的”。
那个时候他去国外看她,她住不惯集体宿舍,是他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子给她,然而那天去敲门的时候,开门的是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客厅里两双到处乱扔的鞋子,狼籍凌乱的衣服,他一直以为凯莉亚出轨了,一直到最近他才知道那天房子借给同学约会了。
一直到他回来说要离婚,凯莉亚都没有解释,他问她为什么当时不说,她说“因为你不相信我”,由于年轻和众多追求者的环绕,婚后的约束和国外自由的氛围,让她也好想像一只小鸟一样追求自己的天空,她就是这么任性骄纵。
陈文栋说她像一只雄鹰,一直往前飞,不惧怕风浪;苏苏更像小燕子,一直在飞,一直在找停靠的地方。年轻人喜欢雄鹰的拼劲,可是抓不住;年纪大了,喜欢小燕子的呢喃,温暖。
这次回来她帮了他好大的忙,所有的愧疚加上亏欠加上误解使他没有理由赶走她。
苏苏想问这愧疚里面有没有后悔和爱的成分,她怕听到答案。陈文栋因为结婚证书和孩子一定会和苏苏在一起,但是苏苏又怎么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心里容着别的女子,何况手上那个为她而留的伤疤一直存在。
此后的几天陈文栋没有任何消息,苏苏隔段时间就拿出手机看看,确定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心情失落落地。这些天叶峰倒是经常过来,和苏苏妈妈聊天,陪源源玩,没有提那天遇到陈文栋之后苏苏和他怎么样了,为什么苏苏还住在这里,为什么这几天没看到陈文栋,叶峰把自己当做一个邻居或者一个朋友,完全没有失恋之后那段疯狂的样子,又恢复到很久以前在他人面前表现完美的叶峰了。
苏苏因为叶峰对妈妈的好逐渐消除了对叶峰的恨意,还能在像朋友一样打个招呼,一起坐下吃顿饭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家子。
那天源源睡着了,苏苏在小区里转转散散心,历史久远的小区枝叶浓密交相辉映的遮蔽着天空,晚上的天气在瑟瑟抖动的树叶声中更见凉,就是这样的夜勾起人的无限遐想,苏苏拿出手机很想拨个电话问一下,犹豫半天没拨出去。
“孩子呢?”
“睡了。”
“怎么,心情不好吗?”
“没有,想出来走走。”
“以前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一个人散步。”
“是吗?”
苏苏和叶峰肩并肩走从小区走到外面的街道,一直沿着彩香新村前面的路来回走着。
“其实你很任性,有些事情明知道怎么做好,偏偏想挑战不好的方面,以前每次吵架非要我一直哄你,变着花样哄,不然你就一直赌气。时间长了总觉得你不成熟,不体谅,越过越没有意思,正好遇上乔乔,顺理成章地和她好了。和她在一起才知道不是你不成熟,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小脾气,讲道理反而不是女人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太好,你才离开了。”
“难道我便宜啊。”便宜就是“贱”的意思。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吗,越是对你好的你越不珍惜,反而喜欢处处刁难你的人。”
“你一直都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你以前就这么说我。”
“这些年你变了很多,有一点没变。”
“哪一点?”
“一门心思对一个人好。”
苏苏的世界里只有两个男人以前是叶峰,以后是陈文栋,以前那个是因为爱而珍惜,以后这个是因为珍惜而爱。
“我知道我错过了你,并不奢望你能回过头来重新接受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不幸福我在原地为你疗伤。”苏苏是个容易感动的人,听叶峰这么说还是有些许的感动,但更多的是恐慌,无法面对,这个男人带着熟悉的味道和过去的影子,如果什么也不说大家各自生活倒觉得相安无事,一旦说出来,苏苏有些无措。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苏苏和叶峰又走回小区,苏苏要转弯的时候,叶峰一把拉住她“苏苏”,欲言又止,树叶在飘零,一片枯叶落在苏苏的头发上。
“有事吗?”苏苏抽回自己的胳膊。
“没,有东西落你头上了,可能是虫子。”
“在哪,在哪?”苏苏惊恐地叫起来,大多女子都害怕这些东西,尤其它们可能藏在你身体的某个部位的时候,头发上,衣服上,背上,脚上……
高大的叶峰略微低下头,把苏苏头发上的枯叶捡起来,“瞧,落叶”。
“你吓我。”苏苏捶打着叶峰。
某个角落陈文栋躲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切。
本来这段时间公司事务繁忙,陈文栋没有几乎没有私人时间,为了给员工打足士气,他有几天没回家,一直在公司通宵加班。庞大的工作量,短暂的期限,巨大的赔偿金,使他不得不在这几日赶出一批货交给合作商。今天好容易抽了时间过来看看苏苏,苏苏妈妈说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他陪岳母聊天,好一会还不见回来,出来,不甘心,等待。
叶峰和苏苏一起回来,而且叶峰为苏苏拨发丝上的枯叶的时候,陈文栋的位置看好看到的是个亲密的模样,方向盘后的他打开为苏苏购买的项链,心灰意冷地合上,开车回去。
凯莉亚的事自己没有处理好,但是自己和她没有亲密接触,这段日子也在避免和她见面,而苏苏你呢?与老情人一起回来,还被亲眼看到亲热,原本圣洁的形象在陈文栋心目中开始动摇,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他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郁闷中的陈文栋回到家,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拉上宽大厚实的窗帘,躺在床上,任这个夜晚肆无忌惮地尽情地侵袭寂寞的心脏。
敲门声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凯莉亚。
“有事吗?”
“想和你聊聊。”凯莉亚穿了一件性感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红润的双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无限的诱惑,如果不是陈文栋刚刚被闷气塞满了大脑,如果不是他还有点清醒的话,凯莉亚一定会成为他桌上的美餐。
“你知道你这样性感地出现在一个孤单的男人面前意味着什么吗?”
“我就是要诱惑,看你有没有这能自控能力。走吧,一起喝杯酒。”
陈文栋脑子完全乱掉了,全无睡意,拿出典藏多年的葡萄酒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陈文东有收藏葡萄酒的喜好,世界上最值得收藏的几种酒品,拉图和李其堡都能在他的典藏柜里找到。拉图(Chateau Latour )被称为红酒中的“男低音”。1961年份的拉图酒更被认为是20世纪拉图的最佳年份。1961年份的拉图酒也是当年份五大酒庄中唯一从Robrt Parker手上获得100分评价的传奇好酒。1959年份的李其堡(DRC-Richebourg)风格强劲浑厚,单宁厚重,透着成熟的韵味。李其堡的品味平实不讨巧,独特的面包香味融合于橡木桶之中,与黑莓果以及黑醋栗交织出和谐的乐章。犹如丝绒般的口感从入口那一刻到结束皆满载着欢愉,魅力十足,令人回味不已。
陈文栋拿出的是一瓶意大利的瓦达迪杰D.O.C皮诺格利玖干白 Pinot Grigio Valdadige DOC,颜色稍微偏淡金色,刚倒出来的时候有一点点气泡,伴着年轻的Pinot Gris典型清新香气和类似于苹果酒的味道。这款不算典型的Veneto Pinot Gris,酒精浓度高,而颜色、酸度和饱满程度,更偏向于阿尔萨斯的风格,是陈文栋招待朋友常用的一款酒。
“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收藏这种酒了,每次想要喝你都舍不得,几年不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
“我今天看见她和以前的男朋友亲密地回来,还拥抱。”
“除了我对你是没有要求的,大概接触你的女人多多少少都看上了你的某一方面吧,我看她家庭条件一般,人也一般,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啊?”
陈文栋苦笑一下,“缘分的事谁说的清。”
凯莉亚从桌子对面移到陈文栋旁边,纤细白嫩的手掌压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文栋,如果我回来,我们还有可能吗?”
陈文栋收回被握紧的手,“有些东西一旦代替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现在比以前还要漂亮优秀,应该找到更好的人”。
“我不要,当时都是我任性,不讲道理,想要脱离你的视线,想要自由,可是我想飞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凯莉亚扑在陈文栋怀里,任文栋如何躲避,她拼命挣扎不起来。
酒意开始翻上来迷乱着心绪,昏暗的灯光也故意渲染着暧昧的气氛,叶峰和苏苏最后亲密的镜头充斥着他的脑海,迎着凯莉亚的唇他们激烈地接吻,在客厅的中央,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抱着滚在地上,深吻解放着这些年来的单身生活,深吻着对他人的报复,各自扒着对方的衣服,可就在陈文栋赤裸地展现在凯莉亚面前的时候,他用力摇了摇头,苏苏的影子挥之不去,“对不起”,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躺在床上。
他想起慈善宴会结束后她对他说“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无关其他”,想起她发脾气的小模样,想起她无数次可爱的表情,倔强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柔弱的心,柔弱里又有无限坚强,突然低想到儿子的名字陈鎏源,不就是陈柳缘吗,陈文栋怪自己糊涂疏忽,他今天和凯莉亚抱在一起,那天苏苏和叶峰不知道什么状况,“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男人就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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