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死了?”沈翊忽的转头问了他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车都炸了,准没跑儿!”
等那小弟说完,去一旁接电话时,沈翊才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硬的往前迈了两步,却差点脱力跪在地上,我勉强扶他一把,他似乎想要去看一看陈言邦的尸体,但前面全都是人,尸体也被抬进车里,很快的带走。
“你别去,想想陈锐。”我咬着下唇,几不可闻的对他说。
沈翊身体轻颤,抬眼看了看我,想要开口时,忽的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背,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看着他扶了额头,而手上的虎口处居然有血 。
他咳嗽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阵里抽烟抽得凶,现在咯血,我顿时慌张起来,扶着他觉得有几分吃力,想要带他去医院。沈翊挣扎了两下,许是头疼的厉害,在大街上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紧得我喘不过气来,把脸埋进了我的衣领里,我呼吸都成问题,却不忍推开他,松松的覆上他的背,摸到那片嶙峋,又立刻恐惧般的拿开。
我最终也没能把他带进医院,他肩上两处贯穿伤,在船上包扎过之后便没有再做其他处理,在回家之后便发起低烧来,在昏迷的梦里依旧过得很辛苦,人格不断地切换,承受着另一番凌迟一样,直到那个曾替他承担了一切的出现,那个茫然的眼神里,变得满是苦楚,在抗拒着往他身上强加的情感似的,剧烈的挣扎之后,在镇定的作用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让赵老师托朋友帮忙配了药拿回家,坐在他身旁时,冷静下来想了很多。
他们几吨的货物刚刚交接完成,按照惯例,百乐肯定会有一个会议,更不要提现在临近年关。可沈翊没有去过百乐,家里陈锐打过电话,他也没有接。秦蓉就在附近,但嘉齐这两天里也没有来看过她。现在陈律和陈言邦同时出事,我隐隐有些感觉,心里发慌,总觉得还会再生事端,一刻也没有耽误,让陈灿帮忙找了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安排乔煜带着我爸妈先搬了过去,暗地里有人保护,让陈灿也先回去,暂时不要过来,免得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