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提这些了,”陆湛用手拂去了陈天蓝额前的发丝,惊觉的说,“你的头发湿了,去擦擦干吧,当心受凉。”
“我没事,”出于本能,陈天蓝又开始整理起这间零乱的房间来,床上堆满了衣服和棉被,她折叠着,清理着,把地上的废纸和破报纸都收集起来,丢进字纸篓。陆湛看着她忙,又想起了陆寻,似乎所有女人的手,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使男人安适。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陈天蓝一边收拾一边泛泛的说着。
“嗯。”陆湛应了一声,不知道这节日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在国外生活了五六年,应该对这个节日很熟悉、很有好感的吧?妈说,可以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庆祝一下,把你的朋友同事都叫来,一起热闹一番。”
陆湛沉思着没有说话。
“怎样呢?哥?妈说,家里从没有听过年轻人热闹的玩乐声,她希望让家里的空气也变化一下。假若你同意,我们就一起去准备。”
陆湛凝视着陈天蓝,“这是你来的目的?”他问。
陈天蓝抛掉了手中的扫帚,直视着陆湛,突然被触怒了,她瞪着眼睛,率直的说:“是的,这是我来的目的!别以为妈真想听年轻人的笑声,她是为了你,千方百计的想为你安排,想让你振作,让你快乐起来!你不要一直阴阳怪气的,好像别人欠了你!你看你现在经常不回家,在这种破地方封闭着自己,躲着家里人,好像我们都对不起你似的……”
“天蓝,”陆湛瞪着她,带着份苦恼的无奈,“别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你不懂我那份心情,我也但愿能像个年轻人那样,可是,我……”他忽然住了口,环室四顾,他的神态是奇异的,眼睛里燃烧着炽烈的热情,“我宁愿待在这屋里,不是我一个人,是——和陆寻在一起。”
陈天蓝惊异的看着他,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一会儿,她才错愕的说:“你何必自己骗自己呢?这屋里除了你自己,什么都没有!你真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你少管我吧!”陆湛不快的说,“让我过我自己的日子,我高兴怎么想就怎么想!”
陈天蓝结舌了,半晌,她才走到陆湛身边,急切的说:“可是,你在逃避现实!你这样会把自己弄出神经病来的!何苦呢?陆寻已经走了,她安心不让我们找到,我们也永远找不到她。你理智一点吧,哥,接受家里的人吧,爸妈,还有我,才是你最亲最重要的人啊!”
看到陈天蓝那满脸失望的、难过的神情,他已有些于心不忍了。振作了一下,他凝视着陈天蓝,用郑重严肃的语气说,“……并不是我不识好歹,也不是我执迷不悟,只是因为我实在忘不了她。我也用过种种办法,我酗酒,我玩乐,但是我还是忘不了她。你说的那些,对我都是没有意义的,除了陆寻,而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