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什么心思应承孙叔的话,只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这蓝天白云。机场周围的噪音很大,每隔几分钟就有飞机起飞,降落,起飞,降落。那天我几乎看着每一架飞机起飞,我不知道梁景是几点的飞机,我也就是看看而已。坑投记亡。
小时候爷爷从乡下上来看我,就会用他粗糙的手拉着我,去铁路附近看火车,给我吃麦芽糖,爷爷是个很朴实的老头子,皮肤特别黑,脸上的皱纹也很深刻,讲话带着乡下口音,每次来家里住几天的时候,总是缩手缩脚的。
王月玲女士让他别种地了,到城里来住,他却推辞,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住了一辈子的乡下,上城里不习惯,还是乡下好。所以爷爷照旧常年住在乡下,种田种菜,记得有一点还种了西瓜,就背了一袋子西瓜上来给我们吃。
爷爷很喜欢我,总带一些自己做东西,然后拿过来给我们吃,印象当中爷爷特别特别好,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顾晖连爷爷半点善良都没有继承。其实,那时候我感觉特别幸福,那时候的顾晖只是没用,对我还是十分疼爱,谁都爱我,谁都疼我,谁都喜欢围着我转,捡着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吃。
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了。
那天,我同孙叔一块坐在车子里看着无数飞机起起落落,一直到太阳落山,夕阳余晖让这座城市布上了一层昏黄,我才拍了拍孙叔的肩膀,说:“孙叔,我们回去吧,慢慢开,不着急。”
“哎。”孙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启动了车子,调转了车头,慢慢的驶离了机场。
梁景终于以他认为最合适的方式,离开了我的世界,从此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