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郝驿宸面沉似水,没有看她。
姑妈以为他在追问当年的事,嗑嗑巴巴地解释说,“当时,你爸独揽大权,即不让我,也不让你姑父参与公司的事务,我心生怨恨,就一时糊涂……”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今天?今天的事!”郝驿宸目光清冷。眸底如掠过一道寒光剑影。
“呃?”姑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让你们回到了郝家,也让姑父进入亦安,给予他高位。你为什么还要害安若?你今天在她的茶里到底加了什么?”
“这个,我……”姑妈支支吾吾,闪烁其辞。
“说啊!”郝驿宸一声断喝,雷霆震怒。
“还……还是当年的那种……BPA,我……我就是……”姑母声泪俱下。泣不成声,“驿宸。你原谅……原谅我吧!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你姑父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怪,要怨,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郝驿宸沉沉的叹了口气,尔后说。“呵,还记得早上我在餐桌上,请求你好好照顾安若的事吗?我以为,您会为了当年的事,对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从而对安若会更好,更上心一点点,现在看起来,是我太天真了!”
郝驿宸眸光幽深,悲哀的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时,他的目光里,只剩下狠戾和决绝,“对不起。我小时候,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儿,我能原谅。可你对安若做的这一切,我无法原谅。”
起居室里,只剩下姑母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我不想报警,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内,在我登上去美国的飞机前,滚出我的视线!”郝驿宸冷酷无情的丢下这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他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一点也没有发现,直到最后一刻,哭哭啼啼的姑妈,也没说出要加害安若的原因……
*
郝驿宸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在灯光昏黄的玄关处,先调整了一下情绪。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
母亲一生都活在诅咒和怨恨里。
父亲一生都活在追思和记忆里。
再加上一对寄人篱下,却时时刻刻都精于算计的姑父母。
人世间所有的丑恶,仿佛都集中在这个四角的屋檐下。
他累,倦,疲,乏。
如同身陷囹圄的猛虎,无法破除困住自己的牢笼,施展自己的一双利爪。
直到有一天……
他发现了安若。
如同黑白照片上的一点颜色,一抹靓丽。
他把安若带进这个家,指望能给这个一潭死水的家庭,带来一丝与众不同的温馨,却好像把安若也拉进了一个危机重重的泥沼……
他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安若!”郝驿宸捏了下自己的鼻梁,本能的叫了一声。
好像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平复他紊乱的心绪。
可灯光恬淡的卧室里,异常的安静。
他兀自转进安若的房间。
她屋里一团漆黑,床上没人,浴室里也同样空无一人。
这女人,又跑哪儿去了?郝驿宸忧心忡忡,啪嗒一声,点亮了浴室里的灯。潮湿的空气里,沉淀着一股安若沐浴完后留下的特殊香气。
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地上的衣篓里。
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把衣服洗干净,干嘛要故意骗他?
郝驿宸心里一边暗自嘀咕,一边翻了翻衣篓。把安若刚刚换下来的裙子,连同她的内衣、裤,丝袜吊带等,统统拿了起来。
衣物上,分明还留着一股浓浓的当归味儿。
他一边嗅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像上次的咖啡一样,把它们交给御用的的神探张去化验调查。
可是……
下一秒钟,他就愣住了。
连同他手里捏的小内内,都不合适宜的贴在了他的鼻尖上……
他书房的灯亮着,房里有人!
窗帘早已经被人合上,却好像关不住一室旖旎……
安若就站在他书房的正中央,原本一脸娇羞,双颊绯红的她,看到郝驿宸捏着自己的内衣裤走进来,还一付爱不释手,自我陶醉的模样,顿时瞠目结舌,古怪的抽了抽脸颊,“郝驿宸,你……你拿着我的……在干什么?”女来帅弟。
“哦,”郝驿宸低头瞟了眼手里的小内内,若无其事的丢到安乐椅上说,“这几件衣服,我有用。”
“有什么用?”安若咄咄逼人。
郝驿宸不想把刚才发生在起居室里的事情告诉她。
半敛眸子,在她的身上放肆的勾画了一圈,然后,唇角轻薄的一挑,“倒是你,身上穿得那是什么?”
那是……
安若身上穿的,正是他送给安若,又被安若拿来压箱底的那件情/趣内衣。
紫色的绸纱不但没遮住安若娇嫩如羊脂的肌/肤,反而让它在灯光的照射下,映衬出一种别样的妖媚。
随着她起伏的胸膛,随着她微微战栗的身体,随着她似有若无的喘息,让她在朦胧的灯光下,变成了一位漫步花中的精灵,又仿似徜徉在月光下的希腊女神……
郝驿宸不得不承认,每一次打量安若,都能从她的身体上,发现一种不同与以往的美。
见郝驿宸的目光,恣意的在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上巡逡。安若如梦初醒,马上反应过度的团起胳膊,挡在胸前。
但那两团原本己经饱满的乳/房,在她胳膊的挤压下,显得更为丰腴。
一切都美好的不那么真实,如梦似幻,无与伦比……
当郝驿宸的目光,朝安若小腹以下的部位扫荡时,他心里的赞美词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安若在睡衣下,又穿了丨内丨裤!
而且,还是在这种极富情//趣和挑/逗的睡衣下。
这说明,无论她的外表有多么的妖冶动人,这女人天生就是个保守派。
“安若,你这是想干什么?”他很少看到安若如此主动,所以,仅管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沸腾的热血摧残得丧失理智,但他依旧按兵不动。
他今天倒要看看,安若究竟想搞什么鬼?
“我……”安若账然若失地看了眼紧闭的窗帘,然后,又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在爱的战场上,她从来都是个被动者,但今晚,她似乎决意改变!
她放下团在胸前胳膊,朝郝驿宸径直走过去。
那条垂在她睡衣上的珠链,随着她身体的晃动,一路摇摆,带着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
宛如从天宫里传来的仙乐,令人欲仙欲死……
安若的手,像两块瓷石,轻轻搁在了他的肩头。然后,整个人,轻轻落在郝驿宸的腿上。
她的主动,让郝驿宸有点震惊。
“安若……”郝驿宸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仿佛是连着自己跳得太过欢快的心脏一起吞下去的。
“安若……我说,不会又为我准备了一杯有毒的咖啡吧……”不知为什么,郝驿宸突然不安地扫了眼书房,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一切都和他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
即是如此,那么是谁给安若灌下了迷魂汤,让前一刻还对他若即若离的她,如同一朵迷人的夜来香,转身之间,就躲进他的书房里,等着为他一个人悄悄地绽放……
“咖啡?”安若红唇微启,迷惑不解。
“呵,你像这样,让我很不安哪!”郝驿宸似笑非笑,用拇指勾着她的下巴,安若轻轻一晃身体,她胸前的银色坠链又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告诉我,安若,你想干什么,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没有。”安若的眸底一黯,但几乎是瞬间,又恢复她妖冶妩媚的神采。
“那你为什么……”郝驿宸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安若不让他说完。
男人让女人住口,有一百种方式,而女人让男人住口,只需两个字……
“吻我……”安若把双唇迎上去,半阖的眸子,仿佛是一对诱惑的宝石。
这原本是谢雨璇在郝驿宸办公室内,渴求他垂怜的两个字,但在此时,此刻,被安若演绎的更出神入化。
郝驿宸没有拒绝。
他的唇只是做了他早该做的事,攫住安若的双唇!
一如以往的吻她,并且头一次像伺候女王般的令她满意……
今夜,她就是他的女王。
今夜,她就是他的夜来香。
“安若,你今天……”郝驿宸很想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一反常态的诡异,令人费解的狂野。让人不可琢磨的浪漫。
为什么她一会儿像圣洁的女王,一会儿又像个乖巧的女仆。
“我……”安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只是想在短暂的分别前,给自己一段能加以回味的回忆,一个完完全全,充足美满的夜晚。
郝驿宸困惑地扣住了安若的手,仔细观察她酡红的脸颊,“安若,你……不会又被人下药了吧?”
“没……哪有。”安若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像落逃的兔子躲避着他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
郝驿宸不是不想怀疑她,而是自己的精神也陷入了恍惚。
这样的安若是陌生的,这样的安若是充满惊喜的,可这样的安若。也是让人惶惑和不安的。
“怎么,你不喜欢吗?”安若微挑眸子,半梦半醒似的看着他。
喜欢?
郝驿宸当然喜欢?
任何形象,任何方式的安若都是他的最爱。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辈子夜夜都能采撷一朵安若内心的夜来香。
那么……还有什么疑问和阻力呢?
安若的双手……(此处省略)安若的指甲,在体表留下一道道泛白的细痕,象征着她平生头一次对异性的征服之旅……
她着了魔似的,在郝驿宸的耳边发出魅惑的低哺,“郝驿宸……我好像真的爱上……”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含进嘴里……(只能省略)。
“叫我驿宸……或者……宸……”他用暗哑的声音证明,他在这场游戏中,依旧占据着主导。
他的眼神热情似火,她的心跳喷薄欲出……
“郝驿宸……”她固执的违反了他新订的条规,又问。“你爱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却是不同的心境,不同的语气,不同的味道。
在这种时候,这种境况下,他还需要说爱吗?
他的吻,他炽/烈的眼神,还不足以说明一切,还不足以向她表明一切吗?郝驿宸仿佛是为了惩罚她似的,用力的咬了咬她的唇角……
书房的温度,热得已经频临爆表……(此处省略)
但两人的身体,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安若像只笨拙的牡鹿,明明面对唾手可得的食物,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郝驿宸笑。浅骂她一声笨!
然后……(此处省略)
“安若,答应我一件事。”郝驿宸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絮语。
而安若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把身体绷得笔直,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轻哼,“什么?”
“记住,以后无论穿什么样的睡衣,都一定要穿上小内内。”他顽劣的附在她耳边给出一句忠告。
今天。他才发现,虽然,这个小东西会给他增加不少的麻烦,但也会给他带来不少的乐趣……
安若还是紧咬下唇。没有问他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姿势是令人羞耻的,这样的状况是令人尴尬的。前一刻的狂//放和主动,仿佛被她抛到了爪哇国。
她用头抵着郝驿宸的锁骨,一动不动,似乎决定就这样和他度过漫漫的一整夜。
“呵,”郝驿宸的大手,放肆的在她背后拧了下。
安若情不自禁的放开绷紧的神经……(此处省略)在室内留下一阵阵动听的叮当叮当……
故事开始于书房,却结束于卧房。
是郝驿宸坚持把战场,从书房搬到了床上。
所以,当他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时,安若已经不在他的臂弯里。
墙上的挂钟告诉他,时间还很早很早,只有床头的台灯,在流苏灯罩下,散发出如豆的光芒。
他心里一阵空虚,欠起身体,叫了一声,“安若!”
安若披着一件外衣,急急忙忙地从书房里出来,神色有点慌乱,但郝驿宸显然没有注意到。
因为他不快的看到,安若已经换下了那件迷人的睡衣。
“怎么这么快就把衣服换了,还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他一把勾住安若的手腕问。
“你想上厕所吗?”安若顾左言右地问。
“还以为自己是安护理呢!”郝驿宸调笑着,摇了摇头,“你又回我书房里干什么?”
“就是……随便看看。”安若紧张的瞟了眼书房虚掩的门。她写好的信,放在书桌上还没有收起来。
“随便看看?”郝驿宸戏谑地看着她说,“是想回味刚才的激//情戏,还是在想筹谋下一次的勾//引计划啊?”
安若原本想给他脑壳上来一下,但手落下去时,只是轻轻划过他的头发。
郝驿宸干脆把脑袋枕在她腿上,浑浑噩噩的打起了趣,“安若,你不会是个女间谍,想偷取我公司的最高机密吧!”
“有可能!”安若垂着头笑了,心里出乎意外的平静。
“可是你失败了。你偷错了东西,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郝驿宸胡搅蛮缠似的挥了挥手。
安若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决定陪他接着玩,“还没呢!你的心不是还在这里吗?”
安若的手,在他赤裸的胸膛前点了点。
逗得郝驿宸又一阵心猿意马。
“安若,要不……”他的手开始不安份的去掀安若睡衣的衣摆,“咱们……再来一次。”
安若不自在别过头。
“这次,保证不让你那么辛苦,我上我下。”郝驿宸说着,挑//逗的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不过这一次,安若没有拒绝,她朝书房的方向瞟了眼说,“我……等我去把书房的灯关掉!”顺便再把信折好,装起来。
……
当一切在热/情中开始,又在热/情中结束,两个人精疲力尽的抱在一起。
似乎这样的相/拥,这样的依/偎,一辈子也一会觉得腻烦……
“郝驿宸,你听过一个故事吗?”安若蜷在他的臂弯里,发出梦呓似的低语。
“什么?”郝驿宸的大手绕过她背后,把玩她垂在身后的几绺长发。
“在盘古开天劈地前,天地一片浑浊,是盘古用大斧把天地斫开……”安若娓娓地道来。
“呵。你这不是一天一个成语小故事吗?”郝驿宸打着茬说。
“不。这是我妈小时候跟我讲的故事。你肯定没有听过后面的内容。”安若用胳膊撑起身体,两朵殷红的花蕾若隐若现,似乎在向郝驿宸招手示意……
他可经不起这样的诱惑。他早就不记得安若要说什么,顷前身子,把整张脸都凑了上去……
“你……你干什么……走开!”安若像在吆喝一只令人讨厌的大蚊子,一把推开郝驿宸的头,然后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差没用被子武装到牙齿。
女人就是这么娇情的动物!前一分种,是谁在书房里时,恨不得抽干他体内的每一滴血!郝驿宸白了她一眼,双臂枕头,懒洋洋的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安若说:“据称盘古死后过了很久的某一天,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都不高兴了。”
“为什么?”郝驿宸假装打起精神,用被子下的脚,去勾了勾安若光/滑的大腿。虽然还不能直立行走,但他的两只脚显然已经行动自如。
安若没理会他的逗弄,“因为它们觉得彼此的距离太远,偶尔想亲近,或者互换一下位置的机会都没有。”
郝驿宸忍俊不禁,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讲这么幼稚的故事?
安若接着又说,“它们相约,一定要找到一个办法破解。于是,天上的云一直飘啊飘,地上的泥也一直走啊走,它们就这样一起寻找了很多年。直到最后的最后,它们终于明白,原来云永远就是云,只能呆在高高的天空俯瞰大地。而泥就是泥,无论它怎么向往蓝天,也无法插上翅膀,随心所欲的翱翔于蓝天。”
安若说到这儿,郝驿宸不笑了,连藏在被子下的大脚,也老老实实的压在安若的腿上不再动了。
“你想说什么,你是一片云,还是我是一片云。”他聊胜于无的别过头。
安若避而不答,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我妈在故事结束的时候,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要想把云与泥混在一起,或让它们互换位置,除非能拥有像盘古一样的力量。”
也许,当年安若的母亲在说出这段话时,是在影射她自己。而如今的安若,则绝绝对对是在影射这张大床上的两个人。
郝驿宸牵动嘴角,志得意满地笑了,“安若。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盘古,或者具有像盘古一样力量的人呢?”
安若不置可否,略显自嘲的扯了下嘴角,钻进被子下,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鸟语啁啾,晨露初晓。
安若从郝驿宸的怀里醒来。
经历过两次没有节制的欢//爱,她的身体明显有点酸乏。但郝驿宸似乎比她更累,一动不动,侧卧在床上,发出均匀的鼻鼾。
安若确定他还睡得很熟,于是,把昨晚写的长书放在他的枕边。
这样,他一觉醒来就能第一时间看见。
她没有不辞而别。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来考虑两个人的将来。
而郝驿宸也可以利这一段来缓冲、处理和谢家,谢雨璇的关系。
安若随便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塞进包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看上去,就像一位准备去上班工作的白领。
姑妈低着头,一边抹着眼角,一边缓缓的从她自己的房里走出来。
“怎么了?”安若迎上去,关心地问。自母亲去世后,安若还没遇上一个像她一样贴心的长辈。
“没,没什么?”姑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愁眉不展。
“没睡好吗?”安若贴心地问。
“不……不是!”姑母讳莫如深。
“那……您不是说……从来不会和姑父红脸的吗?”安若朝她房间的方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
“驿宸他姑父,昨天晚上压根就没有回来。”见安若若无其事,和自己依旧亲密熟络,郝姑妈知道驿宸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
“安若……”她不由分说,突然抓住了安若的手,可怜巴巴的恳求道,“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也……没害过驿宸,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您……您为什么这么说?”安若从没见过她如此张惶无助。
“我……”姑妈的眼泪潸然而下。她满腹冤屈,却不知该向谁倾诉,“安若,你只要记住,我没害过你,没害过驿宸,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过就行了!”
安若点了点头,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姑妈吸了吸鼻子,又问,
“我去医院,去看看我姑妈。”安若说得是实话。只是这一去,可能暂时就不会回来了。
“那我送你去……”姑妈想到昨夜侄子那凛冽的眼神,胆怯的咽了咽口水,“算了。你还是叫骆管家送你去吧!”
“不用了。”安若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
“那你早去早回!路上当心点儿。”姑母握着她的手,悉心叮咛。
谁也没有想到,这会是郝姑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谁也没有料到,安若乖巧的这一声“再见”,会让两个人永远也不会再见。女以乒划。
郝驿宸的这一觉,睡得很长。
他为安若违反了每天早六点,准时起床工作的原则。
直到挂钟的指针,指向了正午十二点,他才被床头的手机给吵醒。
“安若,接电话。”他囫囵吞枣似的嘟哝,烦躁的一掀被子,把安若刚才放在他枕头边上的信,盖在了被子下。
手机,还在一直不停的响。
“安若,帮我接一下……”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安若又不在他身边了。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不耐烦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姓郝的,还记得老子吗?”吴胖子在电话里卑劣的笑起来。
郝驿宸慢腾腾地坐起来,无聊地甩了下头,“你又想怎么样?昨天下午,一直跟在我后面,想撞死我的车,又是你派来的吧!”
“对,没错!”吴胖子肆无忌惮,没有否认,“不过,姓郝的,你以为我的目标真的就是你吗?”
“你……你什么意思?”郝驿宸瞟了眼身边空荡荡的床铺。这么早,安若又跑哪儿去了。千万不要告诉他,她一个人出去了!
“嘿嘿,你自己想,慢慢地想啊!”吴胖子故作姿态,拖腔拿调地说,“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妞,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你说什么?”
安若——郝驿宸的心里,发出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呐喊。
可吴胖子已经得意洋洋地挂断了电话。
他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上衣裤,一边心急如焚地大叫,“安若……安若……”
整个屋子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只有郝姑母一个人从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安小姐,一大早上出去了。”她看着侄儿,战战兢兢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