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罗网的护士女郎(128)

时间:2016-09-26 17:50:52 

坐在餐桌对面的贺爸爸,突然开口问道,“天擎,你日本的同学,前几天打电话来,说下周就是你导师安田的忌日,问你要不要带安若一起过去祭拜。”

安若的手,突然晃了下,让端在手上的肉汤泼了一大半。

贺家的保姆连忙拿来抹布,帮她擦了擦桌子。

贺天擎也抽出几张面纸,仔仔细细地帮她擦了擦手。他一边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安若的手,一边回父亲,“不用了。我刚回来,事多。而安若这边也走不开!”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

安若吸了口冷气,似乎又被吓了一跳。

澄澄的反应比所有人都要快,他像只机灵的小猴子,从椅子上溜下来,跑到客厅,又一骨碌地爬上沙发,从安若的包里翻出唱得正欢的手机。

“喂?你是谁?”澄澄一本正经地问。

呃?电话那端的郝驿宸愣住了。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孩子是谁!

“澄澄,让开!”安若呵斥道,从儿子手中夺回了手机的控制权,“喂,哪位?”

听到她的声音,郝驿宸顿时松了口气,“安医生,我在医院的门外,等了你足足一个小时。”

她有叫他等吗?安若冷嘲热讽地说,“郝先生,以后请你打电话,或者邀请别人时,先耐心的听完别人的意见再挂电话,好吗?”

“你……什么意思?”郝驿宸困惑不解,“你不接受我的邀请,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对。因为我正在吃饭,和我的丈夫,我的公公婆婆,还有……”安若瞟了眼又坐回到餐桌前的澄澄。看到贺天擎的目光朝自己扫来,她微微一笑,扯了下嘴角,“还有,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我和我丈夫的儿子。”

这一次,安若带着残忍的快意,率先挂断电话。

郝驿宸站在夕阳西照的医院门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机,头一次品尝到挫败的滋味。

她结婚了……还有个儿子?

可她看起来,还那么的年轻!

重点是……

郝驿宸打心眼里,希望她还是单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

整整一天,脑子里摇来晃去的,都是这个安医生的身影。

他应该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郝驿宸略带惊喜地扫了眼来电,顿时又沉下脸,失望地接起来。

“驿宸哪,你上哪儿去了。程程现在闹得不行,谁喂她吃药,她也不肯,就嚷着要见你!”郝母絮絮叨叨,明显一付招架不住的感觉。

郝驿宸就不明白了。

郝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像安若一样,轻轻松松把程程哄得服服帖帖的人呢!

他泄气的钻进车内,看到丢在副驾驶座上的脏裤子,为了赶去开会,他在半路上临时买了一条新裤子。如今,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固执已见的孩子,抓起脏裤子,再次走进了医院……

郝家。

除了五年前被彻底封死的那个房间。还在两年前,把二楼拐角的起居室,改造成了一间标准的儿童卧房。

此时,谢雨璇正坐在房内。被程程痛苦的呻吟,和窗外的狗吠,搅得心神不定。

“外面那两条狗怎么回事儿,让人去把嘴套给它们戴上。”她冲着进进出出的佣人厉声喝道。

然后,抬起头苛责地瞪着骆管家,“今天谁给程程看的病。以往她从医院回来,不会表现得这么难受的。”

骆管家踌躇了片刻,有意搪塞道:“是位新来的医生。据说是医院特意从美国请来的,很有经验。”

“是吗?”谢雨璇将信将疑,睨了他一眼,“那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姓什么?”

“行了,行了。”郝母嫌他们吵,挥手把骆管家打发下去了。

谢雨璇却盯着骆管家默默离开的背影。一脸的狐疑。

郝母坐在程程的床头,话还没出口,先叹了口气。“当初,原想让你们领养个女儿,能快点给郝家带来个弟弟,谁知。却领来个病秧子……”

“我也不明白,当时那么多孩子,驿宸怎么偏偏就挑中了她。”谢雨璇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人儿,脸上没有半点的怜悯和同情。

这话儿,让郝母嫌恶地瞅了她一眼,“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这肚子。都快五年了,怎么迟迟就没有个动静呢……”

谢雨璇别过头,显然十分反感郝母的这一套老生常谈。

“雨璇,不是我说你。这男人有时候是需要女人花点心思去哄的……”郝母指手划脚地说,“你想想以前那个小妖精,还没踏进我们郝家的门,就先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裙子都给准备好了。”

“准备了又有什么用。”谢雨璇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的儿子啊,不管我穿什么,说什么,想尽了什么办法来挑逗他,他就跟个木头似的没反应。也不知是不是真像外面传说的。被那次车祸伤到下半身,不行了。”

谢雨璇说的本是实话。

除了五年前,新婚燕尔时,郝驿宸出于男人的本能,和她尽过几次“性”后,不出两个月,就似乎对她完全失去了“性”趣。

五年来,两人屈指可数的几次房事,郝驿宸那也是敷衍马虎,草草了事。

但这话郝母可不爱听,她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瞧你这话说的。要是我们家的驿宸他真不行,以前那个小妖精的肚子是从哪儿来的。一次,就一个晚上,人家怎么就怀上了。”

“是,是我不会勾引男人,我没用。那你当初为什么还求着我嫁进你们郝家呢。”谢雨璇也和她撕破了脸,刻薄的挖苦道,“你不就是惦着我手上那百之二十的股权吗?我告诉你,虽然我是嫁给了驿宸,不过,这股权还在我的名下。”

“没人稀罕你的那点股权!”郝驿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冷冽的瞪了眼谢雨璇,径直走到床前,搂住了愁眉苦脸的女儿。

这就是他对谢雨璇毫无兴趣的原因。

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下,总是充斥着市侩和算计。用……今天他送给那个安若的话来说……就是虚伪。

对!

她是外热内冷,虚与委蛇的典范。而安若,则恰恰相反。

谢雨璇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的出去了。

而郝母看着儿子,追悔莫及的叹了口气,“唉,早知道……”她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儿子,没敢把话说下去。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安若把孩子生下来,再设计把她赶走的。

也不知后来,这姓安的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等郝母心事重重的走出去,郝驿宸发现女儿不疼不哭也不叫唤了。

原来她在装病!

“程程!”他板起面孔,拖腔拿调地叫了声。

程程顿时一瘪小嘴,把小脑袋靠在他腿上,老实交待道:“我就是想你嘛,我不想跟奶奶和妈妈呆在一起!而且,她们两人刚才吵得好起劲呀。”

呵,郝驿宸捏着她的脸,纵容地笑了笑。

“爸爸,你知道小妖精的肚子里有什么吗?”程程满脸好奇地问。

郝驿宸不明就里的摇了摇头。

程程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奶奶一说起小妖精的肚子,妈妈就跳起来发火了。”

小妖精的肚子?郝驿宸不知怎么,和安若胸前那个纹身联系在了一起。

父母俩沉默了一阵。

“爸爸,你喜欢妈妈吗?”程程偶尔会表现了超越年龄的早熟。

郝驿宸不知该怎么回答。即使在失忆之前,他也能肯定,自己不可能爱上像谢雨璇这样的女人。可他为什么会答应这桩婚事呢?

仅仅只是出于利益考虑吗?

“那爸爸,你喜欢今天的安医生吗?”程程忽闪着眼睛又问。

郝驿宸一怔。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他心里倒是冒出一个有趣的假设:如果在安若嫁给她那个该死的丈夫之前,自己就遇到了她,现在他和安若会怎么样?

*

和郝家的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相比。贺家的这个夜晚,风平浪静,充满了温馨。

澄澄继续为贺父、贺母所霸占。

而安若从浴室里换好睡衣睡裤出来,正好看到贺天擎跪在床前的地板上,尽心尽力的铺着棉絮。

结婚五年,这还是他们首次同房。

所以,安若拘谨坐在床沿边,搓着手心,觉得自己似乎该说点什么。可她还没想好措词,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天擎哪,这几天天有点凉,我怕你们……”贺妈妈抱着一床棉被,惊诧地看着跪在床前的儿子和坐在床边的儿媳,“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安若顿时心虚地跳起来。而贺天擎在愣怔了片刻后,也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妈,您……您怎么进来也不先敲敲门!”

贺妈妈没有搭腔,怀疑的眼神,在他和安若之间来回巡逡。

而贺天擎的反应很快,他迅速勾住安若的肩头,故意藏头露尾地解释说,“我……我们这是怕待会儿,动作太大,万一从床上摔下来。”

“哦!”贺妈妈半信半疑,把被子交到安若手上,自觉地退了出去。

安若看到贺天擎又重新趴在床前,接着刚才的工作。她牵动嘴角,心怀愧疚地说,“要不……你今晚就睡床上吧!”

贺天擎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她。

但安若没有对上他的目光,便裹着被子,一个人静静地躺到另一边。给他留出了大半个床位。

不一会儿,她身后的床铺往下陷了陷。

贺天擎也躺上了床。

两人楚河汉界,中间就像约定俗成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空档。

安若咬着下唇,压根就睡不着。她回想着谢子璇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想着郝驿宸今天假装不认识自己的那付样子,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

也许,她应该学会放下了。

所以,就算贺天擎今天晚上,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她也绝不会反抗和后悔的。

良久……

“天擎啊……”卧室的门又开了,贺妈妈抱着一只枕头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床上的两个人条件反射似的一同翻了个身,面贴面,脸对脸,安若还来不及脸红,贺天擎的一条胳膊,就直接搭在了她身上。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又忘记敲门了。”贺妈妈一拍脑门,转身又出去了。

可贺天擎敢肯定,他母亲是故意的。

他干脆一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佯装生气地说,“对不起。我看,我得锁门了。”

说完,他在母亲尴尬的陪笑中,挂上了门栓。等他再回头一看,安若又自觉自愿的缩到了床沿边。

刚才那一瞬间的相拥相眠,犹如梦幻,烟消云散。

贺天擎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惆怅的,默默地躺回自己的地盘上。

过了一会儿,安若舒缓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天擎,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女丰丽亡。

贺天擎没有说话。他似乎猜到,安若想问自己什么。

安若知道他没有睡着,一扭头,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让自己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已经熄掉的吊灯,喃喃地问道,“天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算是珊珊这个唯一的妹妹,你对她也没这尽心过吧!你……对我,仅仅只是爱吗?”

安若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贺天擎忍受这种柏拉图似的婚姻,整整五年,无怨无悔。

可贺天擎闭上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这让安若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和郝驿宸在病床上的那一幕。

她无趣地叹了口气,翻转身,关掉床头灯,也准备睡觉。

这时,一道响亮的铃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安若瞟了一眼来电,便聊胜于无的按下了静音。

电话是郝驿宸打来的。

这男人一会儿也不让人消停吗?

可很快,手机又响起来,一段短暂而干脆的铃音。

郝驿宸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安医生,我女儿上吐下泻,病得很厉害。你能速速赶来医院吗?

什么?安若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

郝驿宸等照顾女儿的保姆端来稀粥,独自回到书房,静静的准备开始工作。

他没吃晚饭,可也没觉得饥肠辘辘。

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和电脑上不断闪动着的,由秘书和下属发来的诉求,他头疼。

他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机械的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就像活在真人秀里的楚门。枯燥乏味,了无生趣。女丸有亡。

他迫切的需要点什么,刺激他被沉闷的工作和生活压榨的心情。

冒险。

或者是女人?

郝驿宸对着电脑,手指轻叩鼠标,不一会儿,一个形似安若的CG(电脑动画),便跃然于电脑屏幕上。

这时,不知哪儿发出一阵声响,让他警觉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

这书房,还是他原来的那间书房。只是把连通他卧室的门,改造成连接着走廊。

隔壁,便是那间死过人的房间。

五年了。

郝驿宸从未对一墙之后的房间产生过兴趣。事实上。郝家很多的地方,比如顶层的阁楼,地下室,还有佣人房。他都未涉足过。

不过今天,他走到装嵌着无数他和谢雨璇婚妙照的墙壁前,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除了呼呼的风声,他还真希望能听到一点或两点的鬼哭狼嚎声。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谢雨璇披着一件快拖地的长睡衣,抬着咖啡和点心走进来。一见郝驿宸这付鬼鬼祟祟的模样,她大惊失色。“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郝驿宸失望的回到桌前坐下,用身体挡住电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刚刚设计的CG。

谢雨璇也松了口气,把手里抬的东西放在小几上。然后,端起咖啡,殷切地递到丈夫手上。

这杯咖啡里,被她加了点东西。

能让男人在性/事时,更持续,更长久的东西!

过去五年,她从不屑用这种东西,也害怕会对郝驿宸的身体造成伤害。她总觉得利用自身的资源。足以撩拨和征服郝驿宸。

可今天,她被郝母的言语刺激到了。

安若那个贱女人能做的,她岂能做不到?

她急需一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她,能让她和郝驿宸的关系更稳固更坚实的孩子。

“程程好点了吗?”郝驿宸吹开咖啡上泛着的泡沫问。

“嗯,好……好多了。”谢雨璇随口敷衍,她压根就没去看过程程。她只眼巴巴的盼着,郝驿宸能快点把咖啡喝下去。

可郝驿宸沉吟不决,把抬到嘴边的咖啡又放了下去,“我说,你……是不是有一件胸前挂着铃铛的衣服?”

“什么?”谢雨璇半蹲在他面前。

领口泄露了同样的深V,同样性感的乳/沟,同样圆润柔滑的皮肤,但独独缺少了那一点神秘的红色,就仿佛对郝驿宸失去了吸引力。

“哦,我最近工作晚了,偶尔倒在安乐椅上小憩时,总觉得有人好像穿着那样的一件衣服……在我面前跳舞。”郝驿宸撒了个谎,事实他只在今天的医院里撞见安若时,产生过这样的幻觉。

谢雨璇脸呈惶色,她以为郝驿宸的记忆在恢复。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她盈盈一笑,薄面含嗔,“原来,你是喜欢这一口啊!”

说着,她很快退出房间。

郝驿宸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回头把电脑上的CG,保存了下来。

他抬起咖啡刚准备要喝,谢雨璇又一阵风似的回到房间。她披在肩头上的赭色长发,随着她的身体,轻盈的打着旋。

然后……

她抬起一条长腿,勾住郝驿宸座下椅子的扶手。秋水似的眼睛,对着郝驿宸勾魂摄魄般的放着电。随着缓缓褪去的外衣,她凸凹有致的身体,如希腊神话里的女神,在透明的薄纱下,热辣,丰腴,富有弹性。

她装饰在胸前的铃铛,随着她慢慢朝郝驿宸顷前的身体,左右摇摆……纤长的手指顺着郝驿宸的胸膛往腹部一路划下去……

这妖冶的弧度,这悦耳的铃音……

郝驿宸收紧喉结,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抿了几口的咖啡。

他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幕的确似曾相识……

随着谢雨璇妖艳的唇瓣,滑过他脸庞,带着浓郁的芬芳,贴上他的双唇……

不对。

不是这种苹果茶的味道,应该是……夜来香!

郝驿宸的大脑里警铃大作,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谢雨璇。

几乎同时,书房的门也被人敲得呯呯直响,“先生,先生,不好了。子璇小姐她不好了……”

*

收到短信的安若,迅速从床上跳下来,随手用发箍扎起披散的长发。

看到贺天擎也气定神闲的坐起来,等着她的解释。

她报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有个小病人突然闹肚子。我得马上赶去医院。”

“我送你去。”贺天擎掀被下床。

“不用了。你赶紧睡吧。让你妈知道我半夜拖着你去医院,明天早上非给我脸色看不可。我弄完,马上就回来。”说着,安若在他的额头亲了下。

虽然,这个动作很像母亲在亲吻儿子,却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

所以,贺天擎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坐在床头,发了半天的怔。

当安若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时,程程已经被值班的护士和医生,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看到只有郝驿宸一个人忧心忡忡地站在病床前,安若一愣。又是他一个人。谢雨璇呢?难道她就一点也不关心她这个女儿吗?

程程恹恹的躺在床上,痛苦的直哼哼。小脸和小嘴边上还沾满了呕吐的污秽物,安若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除了按我的吩咐,你们还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安若雷厉风行的换上制服,一边问守在床边的郝驿宸。

“我……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虽然他今天抽了不少的时间陪程程,但程程的吃喝拉撒,从不是他管辖的范畴。

“你……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父母的。”安若的脸一黑,像个粗暴的老师撵开了郝驿宸,“没事,你先出去吧!”

郝驿宸退后一步,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这女人对他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为什么?

“不怪爸爸,是我……”程程有气没力的扯了下安若的衣摆,“是我偷偷喝了点你送给我的酸奶。”

郝驿宸听完,瞅着安若,借机将了她一军,“安医生,以后请你在为病人准备礼物时,是否也该充分考虑一下他们的病情呢。”

安若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程程,你怎么能这么的不听话呢?”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她清理口腔,一边假装生气地说,“我早上和你告别时,都和你说过什么呀。”

程程垂下眼睑,惭愧地没有说话。

安若看着甩着手,无所事事的郝驿宸,颐指气使地说,“你……去我诊室把我的医用箱拿来。”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们俩,所以安若也只能使唤他。

见郝驿宸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自己,她懊恼地甩了下头,准备自己动手。

“行了,我去!”郝驿宸拦下她,主动走了出去。

安若,第一个敢对着他大吼大叫,指手划脚的女人。不过,这感觉……为什么该死的这么好呢!

……

等安若帮程程吊上针水,安顿好一切,并给她盖上被子,开始哄她睡觉时,分针已经在钟面上转过了大半圈。

郝驿宸站在病床前,默默的看着安若微微的歪着脑袋,一边轻拍程程,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

对比狂野放荡的谢雨璇,这样一个恬淡而安详的女人,才像个真正的母亲,而且,肯定是个称职又合格的母亲!

程程在安若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偏偏这时候,郝驿宸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

伴随着程程条件反射似的睁大眼,安若也回过头,送给他一个愤恨的大白眼。

郝驿宸识趣的拿着手机,滚出去了。

这电话,是谢雨璇打来的,一来问问程程的情况如此,二来是想问还需不需要她和郝母赶过来。

“不用了。”郝驿宸把程程已经平静下来的事,告诉给她。不知为什么,他打心眼里不希望谢雨璇见到安若。

“那你……你没事吧!”谢雨璇在电话里担心地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郝驿宸一头雾水。

“驿宸,给程程看病的是男医生,还是个女医生。”谢雨璇不厌其烦地追问道。

“女医生。”郝驿宸看到安若从病床前站起来,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便马上挂断了电话。

但旋即一股奇妙的感觉突袭了他。那是一种熟悉的,带着某种原始的冲动和欲望的力量,开始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晕眩。

他这是怎么了?

他抬起胳膊,扶着额头,依墙而立。

是谢雨璇!他想到刚才对方在电话里那个奇怪的问题,想到谢雨璇在书房里不惜一切挑弄他的情形。

是那杯咖啡。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郝驿宸喘着粗气,扯开衬衫的两个领扣,努力控制着体内泛起的情潮……

安若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看到郝驿宸靠在走廊上,状似极为痛苦,心无城府地说,“你要是困了,就去隔壁房间的沙发上靠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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