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我,那张绝美的脸上透出一丝绝决,片刻,红唇动了动:“扶桑,要不你出国读书吧,你出国期间所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还有你妈,我也帮你照顾。”
我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为了钟彦博,你也是蛮拼的。”
她说:“扶桑,你斗不过钟阿姨,你也斗不过我的父母,我父母的态度很明确的,就是要我嫁给彦博哥哥,你再这样坚持,下一次被打的就不是脸了,我无法想象他们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你。而出国对你百利无一害,既可以充实自己,也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我好奇地说:“谁知道出了国我会是什么死法呢?在国内我还有一两个朋友,但出了国没人能保护得了我,到时候消失了都不知道呢。”
沈思晴脸色苍白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一直留在这里?继续守着彦博哥哥?”
我点头:“他还欠我一个交待,在他没交待清楚前,我哪里也不去!还有,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些我统统都会讨回来的。”
……
从超市出来,我提着满满一袋刚买到的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超市跟我租的房子相隔不远,但要经过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周末时人多,在工作日却很安静。我走到家门口,竟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房车。
这辆车好陌生,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不一会儿,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礼貌地叫了我一声:“梁小姐,你好。”
因为他的礼貌,所以我放下了戒备,我问:“你是谁?有事吗?”
他仍然挤出一丝礼仪式的笑:“我是科美地产的董事助理,沈董事长还有沈夫人有些话想跟梁小姐您聊聊,他们就在车上,但我保证您不会有危险。”
沈兆言和韩美美?
沈思晴的父母来找我干嘛?
他们这么尊贵的人,在这个时候找我,难道是为了女儿的事?来劝我出国?
我跟着那个助理上了那辆房车,果然看到了沈兆言和韩美美。
这辆房车很大很豪华,沈兆言面前摆着一盘围棋,他请我坐在对面,说:“我听我女儿说,你下围棋很厉害,她的围棋是我教的,所以我也算围棋的爱好者,今天咱们俩切磋切磋?”
气氛似乎很紧张,他以为用这样的心理战术就能把我压垮了?
我放下塑料袋,从刚刚买回来的那堆东西里找出一袋薯片,拆开袋子,掏出薯片,咬得“咔吱,咔吱”响。
我一边吃一边说:“对不起叔叔,我不下围棋已经很多年了,现在生疏得很,连章法都忘了得一干二净了,您有什么话直说好吗?不用兜这样的圈子。”
韩美美在一边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笑笑:“敬酒和罚酒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好喝点,一个难喝点,但结局都是一样的,对吗?你们想让我离开钟彦博,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沈兆言说:“梁小姐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怪不得彦博会喜欢你而不喜欢思晴,但是野花闻起来虽香,毕竟没有家花能镇得住宅,你若明事理,就应该早点退出这场纷争不是吗?”
接着,韩美美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里有一千万,能让你下半辈子的生活都不用担忧了,这就是我们说的敬酒,而罚酒呢,我不敢想象,可能是你一分钟都拿不到,还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我打了一个激灵,薯片也吃不下去了。
这话说出来,一般的女孩怕是要吓破胆儿了吧?
好一会儿我才使自己重新淡定起来,我接过那张支票,递到他们二老的面前,在他们的眼皮底子下把支票撕成了两半。
“你……”他们一下子懵了,又气又急。
我提着那袋东西下了车,在车门边,我看着他们说:“我会找钟彦博要一个交待,如果他说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当然会乖乖离去,不会缠着他。如果他说喜欢我,非要跟我在一起,那我纵使死了,也不后悔!”
……
傍晚,房子渐渐昏暗下来了。
我没有开灯,任凭黑暗将我吞噬。
手放在脖子上,抚摸着那根钟彦博送给我的秋海棠,想着我们在美国那开心快乐的一个月,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如今天翻地覆般的转变。
还有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孩子。
他明明说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但是,如今说这句的人呢?他又在哪里?
我以为他会再一次找我,但是他始终没有找我。
想了好久,我终于下定决心,亲自去找钟彦博。
那一晚不知怎么就下起了大雨。
我在雨中打了一辆车,来到凯纳集团大厦面前,接着给钟彦博打电话。
没有人接。
我已经不是凯纳的员工,所以保安不让我进去。
我打电话给安奕晨,问他在不在公司,幸好他还没有回家,还在录音棚。
他带我进了公司,我直奔总裁办公室。
可钟彦博的秘书小艾告诉我,钟彦博已经一个月没有来上班了。
一个月?
出孩子流掉到现在,他都没有上班吗?
安奕晨说回录音棚给我拿把伞,但我没有等他,而是跑到楼下打了辆车到曾经我们住过的别墅。
那是钟彦博特意为我买的别墅,我们在别墅里住了两个月,那两个月,我们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后他去上班,我在家里准备孩子出生后要用到的东西,那里有两个婴儿房,一个是男婴房,一个是女婴房,他说这辈子要生五个孩子……
我赶到那幢别墅时,平时一到晚上就明亮如昼的别墅,如今却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是开的,以前总在院子里巡逻的保镖也不见了。
别墅在雨夜的笼罩下,仿佛从来就没有人住过。
我懵了。
我蹲在别墅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计程车司机开着远光灯,在车上喊我:“小姐,你要不要回市里去?这里附近打不到车的,也没有公交车。”
别墅位于郊区,这边的人平时出入都有私家车,不设公交车。
我茫然地答道:“师傅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司机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把车开走了。
风混夹着雨水吹到我身上,我觉得很冷。
裹了裹小外套,我又拿出手机给钟彦博打电话。
意外地,这次竟然通了。
我非常激动,几乎要哭起来了。
但是,电话那头,是钟彦博淡淡的语气:“扶桑,有事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几近颤抖,“彦博,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你在哪里?”
“我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别幢里,但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没亮,安静得可怕。”
“哦,我把那里的人散了,以后都不会再住了。”
以后?
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继续问:“彦博,上次我误会你了,我上手术台的时候,你其实计划过把医生换掉,想懵混过去的是吗?我以为你当时不想要这个孩子……”
然而,钟彦博却打断了我的话:“扶桑,我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瞬间呆住了,“你……”
何雪莉明明说过,钟彦是想要孩子的,他只是算计不过她。
雨,越下越大。
然而,在这个寂寞的雨夜,钟彦博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到我耳朵里:“扶桑,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句分手?”
“彦博,你说什么?分手?”
“对不起,我早就该跟你说了的,扶桑,其实你跟孩子一样,不该存在我的生命里,我迟早是要跟沈思晴结婚的,你放手吧,以后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保证我妈他们不再找你的麻烦。”
电话那头,钟彦博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我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我拼命地想忍住不让自己发作,也不要哭出来。
“钟彦博,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是我的真心话。”
我抓着他送给我的那枚秋海棠,“所以,当初你送我秋海棠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打算,你其实在玩我,让我悔断肠,因为——秋海棠又名断肠花?”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但最终还是传来他的声音:“是的。”
“好,钟彦博你记住,从此以后我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我挂了电话,用力扯下那根项链,狠狠地扔在地下。
钟彦博,你竟真的这么狠心?
你以前的话,都是骗我的?
是啊,我真是幼稚得可笑,孩子被打掉之后,他只出现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梁扶桑啊梁扶桑,你真可笑,人家都已经用行动告诉你这只是一场闹剧了,只有你不信,丢了工作,又丢了孩子,被玩得团团转。
好一会儿,我站起来,一个人走在雨里。
脑子里又出现了钟彦博曾经说过的话:“扶桑,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这就够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去处理……”
在温泉的那一晚,他跟我一起坐在小凳子上,“扶桑,我想跟你看一辈子星星……”
还有在美国的时候,他教我学摄影,告诉我怎么捕捉生活中的美……
难道这些都是做梦吗?
当时当景,我明明感受到他的爱意,难道那些都是我的错觉吗?
还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离开我?
我还要不要继续爱他?
……
大雨已经把我淋得像个落汤鸡了,但我只能这样走下去。
两公里外的公路边有公交车站,所以我还要走半小时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浇淋让我冷静了一些,我总觉得钟彦博一定有话没说完,他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我要不要继续打个电话问问他,看看他在哪里。
那一晚真的很冷。
我的手被冻僵了,差点连提包的拉链都拉不开。
正要把手机拿出来,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辆车,那辆车开得很快,我以为是附近别墅的私家车,便往旁边闪了闪。
然而,那辆车却在我身边停下来了。是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车上冲下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地把我拖上了车。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我大声叫喊,其中一人把我的嘴捂了起来。
手机这时有人打进电话,可我还来不及接,便被一个人抢了过去,电池被掏出来,从车窗扔了出去。
我还在拼命挣扎,这时一个男人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很重,不像沈思晴和何雪莉打在脸上那种只是脸上火辣的痛,这一巴掌打得我耳冒金晴,瞬间就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被绑起来,头发凌乱,但索幸身上的衣服还在,左半边脸痛得很,感觉牙齿都要掉了一样。
我的眼睛也被蒙上了,可身体在摇晃,我应该还是在车上,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听到边上那些男人在议论:“这妞身材可真火辣。”
“就是,要不是有人给了钱,我真想在这里办了她。”
一把猥琐的声音:“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办了她,轮着来,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另一把声音传来:“算了,收了别人的钱财就要好好办事,金主不允许我们走这一步,我们就按金主的意思走就行了。”
“你们说,那金主也太狠了吧,这小妞年纪轻轻,不至于要把她弄这么远啊。”
“谁知道,得罪了有钱人家下场就这样,所以你们几个给我醒目点,好好干活就行了,不要再打歪主意。”
“……”
我既紧张又害怕,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吧,我若挣扎惹火了他们,说不定真的要把我轮X了。
可是,他们到底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卖肾?或者卖到妓、院?
到底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
又过了好久,我眼睛上遮的布条被人扯下来了,两个凶神恶煞叫我下车去侧所。
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加油站,位于一个高速路的山坡上,有一个简易的侧所。
我走进侧所,琢磨着要怎么逃跑,但是这侧所只有一扇巴掌大的窗,根本跑不了。
在他们加油的时候,有人扔给我一个硬邦邦的馒头,让我吃。
我根本没有胃口,可想到还要留着力气逃跑的,万一机会来了我却没有力气了,那不是很亏?于是我接过馒头,狠狠地咬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问我:“你还挺乖的嘛,不喊也不闹,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下场了?”
我不说话,只吃馒头。
另一个男人说:“这女的不会是傻的吧?”
但我已经暗暗记住了他们的模样,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
面包车启动时,我又被蒙上了眼睛,车子又开了很久。
当我眼睛上的眼罩再一次被摘下时,我的心瞬间如死灰。
偏僻的山脚下,一处破烂的泥砖房,一个四十多岁,身高只有一米六零,脸上全是疙瘩,脖子上还有一个大瘤子的男人,正乐呵呵地看着我。
押我过来的男人说:“李大根,这妞以后就是你媳妇儿了,看你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的指甲掐进肉里,但脸上不能表现出一丝反抗的意思。
也许我可以装傻。
我真的傻呵呵地对那个叫李大根的男人笑。
我被他们押进屋里,用一根铁链栓在床柱子上。
以前就在电视上看过这一幕,一般被买来的媳妇都是用铁链栓着,直到这女的被折磨得乖乖听话了。
那帮男人走后不久,这个叫李大根的男人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激动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媳妇,呵呵呵……”
我说:“就叫我小媳妇吧。”
“好咧,我去叫乡亲们都过来瞧瞧……”
不多久,这屋子里围了十几个人,李大根说:“这些都是住在村里的乡亲们,咱们这村里只有几户人家,偏得很,俺长得丑,以为这辈子都取不到媳妇了,可是没想到,我娶的媳妇儿竟这般标致呀。”
其他那几个人都附和着笑着,说一些恭喜的话,有人说:“李大根,这娘子你可要看紧了哦,你一夜干她七次,她爽到了,保证下回不用铁链了。”
“李大根,你全村最丑,却娶了个这么美的人儿,看来你后代的相貌从此要被改变喽。”
“李大根,赶紧把她肚子搞大了。”
“……”
李大根乐呵呵地去炒菜,说:“乡亲们今儿个在俺家吃饭,嘻嘻。”
这乡村很偏僻,食材少得很,但李大根却说:“早上俺特意去镇上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一些菜,就当办酒席了。”
那一帮人在泥砖房外面吃着喝着,说一些不经过任何修饰的黄段子,赤裸裸的。
我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喝得满脸通红的李大根。
他脸上的瘤子因为兴奋而更明显了,一张嘴就一大口大黄牙,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一团团纠缠在一起。
我有些反胃。
原来,这就是奋不顾身爱上一个人的下场。
钟彦博,我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你知道吗?
如果你知道,你是不是还会继续说孩子跟我一样,不该存在?
现在的该怎么办?我能逃离这里吗?
……
外面那群人喝得正欢,李大根端了一大碗饭菜进来,笑嘻嘻地说:“老婆,你也吃点吧。”
老婆……
我看了看被铁链栓着的双手,示意他我吃不了。
他便帮我解开铁链,改成捆在我的腰上,这样我的双手双脚都能活动,但却像一条狗一样只能在两米内的地方活动。
那碗米饭就摆在我面前,上面有几块红烧肉,还有几根大白菜。
“老婆,你吃点,不吃没力气。”
我端过来,一天多没吃东西,饿得狠。
我狼吞虎咽。
夜幕降临,那群人终于走了。
山区里的夜晚很黑,很安静,只有周围传来的鸟类的叫声。
李大根去洗了个澡回来。
关了电灯,把又门关上,点一支红色的蜡烛。
直到这时,我才跪下来向他求饶:“大哥,求你放了我,小妹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他看着我:“可是,你是我花了一辈子积蓄买来的老婆啊!”
“大哥您花了多少钱,我赔您双倍,不、我赔您十倍,只求您放了我好吗?您放了我,到时我带你去城市,给你找妞儿睡好不好?”
他惊讶地说:“不行啊,千金也难买到像你这么水灵的老婆啊,我只要你了,你跟俺睡觉,俺有力气,这辈子不亏待你,不让你下地干农活,你只管给俺生娃。”
“不行啊大哥,我办不到,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死。”
“老婆,你别这样,我现在就想摸你,看你的奶好大的样子,比俺养的母猪还大,你给我摸摸。”
“你走开,不要碰我!”
李大根脸上终于露出一股原始兽性的欲望:“你今天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
他抓过我双手,朝我压过来……
我终于回到了A市。
而距离最后一次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已有三年了。
三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埋葬一段过去。
火车站出口。我看着这座从小伴随我一起长大的城市,内心翻涌彭湃,脸上却平静得没有一丝喜乐。
“姑姑,这里就是A市吗?”
我身后,一个两岁半的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俯下身子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的丁丁,这里就是A市,姑姑从小长大的地方。”
丁丁很瘦,很轻,抱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份量,她一直营养不良。下巴尖瘦,胳膊很小。
“那姑姑你的家呢?”
“姑姑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但是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婆婆。”
济民医院。
我带着丁丁走到妈妈的病房,手放在病房的把手下,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要不要打开。
三年了,她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形如枯槁地躺着,或者,她已经醒了?此时正坐在床上吃护工煮的粥?三年前我可是交够了五年的医药费的,护工一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吧?
“姑姑。你怎么不进去呢?”丁丁眨巴着大眼睛问我。
我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只有进去了,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推开门。
然而,眼前的情景让我瞬间怔住了。
里面的确有一个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男人,旁边有一个老太太正在喂他吃粥。
可我妈呢?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所措。那对老夫妻也呆呆地看着我。
好一会儿,身后响起莫医生的声音:“梁小姐,是你吗?”
我回头,莫医生正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我。
“梁小姐,果然是你,刚刚见你从办公室外面经过,我以为认错人了。你回来就好。”
我问他:“我妈呢?”
“你妈?你妈已经走了,”他扶了扶眼镜。
“走了?什么意思?”
莫医生让我先出来,我们站在走廊里。他才说:“你妈是去年走的,死于第二次脑溢血,而且她求生的欲望也不坚定,没几天就离开人世了。”
我问:“那她一直都没有醒来吗?”
莫医生摇摇头:“一直都没有,对了,她的后事是安奕晨帮办的,就是那个很红的歌手,当时我们联系不到你,刚好他来医院问我,你有没有回来看过妈妈。”
安奕晨……我心里一暖。
也只有他会这样完全不需要回报地帮我了。
莫医生说:“我办公室里有一张字条,安奕晨说如果你回来了,就把字条转交给你,好像是你妈墓碑的地址。”
从莫医生手中接过字条,上面写着飞蛾山,二区,三号碑。
莫医生还交给我一张银行卡:“这是多余的药费,安奕晨帮你都存在这张卡上了,还有十几万。”
我感激地接过。
我正准备走,莫医生又叫住了我,“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回头:“什么事?”
“记得几年前你让我帮你验DNA……”
我的心一紧。
好一会儿,莫医生从柜子底下翻出一张报告,递到我手上,指着最下一行的结果说:“证实了,你跟梁丽芬女士为母女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所以,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
……
飞蛾山。
我带着丁丁站在我妈的墓碑前,那墓碑有一张黑白的照片,是我妈年轻时候的,也不知道安奕晨是在哪里找到的。墓碑上有一行字:梁丽芬之灵。
丁丁兴奋地指着照片问我:“姑姑,这就是婆婆?”
我点点头。
“那婆婆现在在哪里?”
我指了指天:“上面”
“变成小鸟了吗?”
“是的。”
“变成小鸟才开心呢。”
我却已开始流泪。
“妈,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不撑到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你就这么走了,是为了让我一直带着遗憾吗?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让丁丁害怕,我仰着头,看着天空。
如果出身贫寒也是命,那我认,如果我这辈子注定要有一个视我为仇人的亲妈,我也认。
但是,被卖到偏远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尊严被人践踏至脚底,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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