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住进了那个靠近海边的疗养院。
每天,在潮起潮落的声音清醒、入眠。我从未想过身体如此健壮的我,有一天也会被剃光了头发,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
有时候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大海,看着天空,我更多的时间会想到扶桑。
疗养院里也有扶桑花,是啊,“扶桑”这个词本来是指日本,所以在日本这个地方有扶桑花不出奇。我也会很无聊地想,为什么扶桑那个一看上去就没有多少文化的妈会给她取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在疗养院里学会了日语,看懂了日本的文字,但这都是因为无聊。
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扶桑。
治疗的痛苦,加上思念的痛苦,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希望扶桑能陪在我身边。那段时间,我心情无比低落,不管吃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兴趣,我甚至想不如干脆就这样死了。
后来医院里有一个护士,那是一个很可爱的日本女孩。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千与千寻》,这个女孩就是像千寻那一类,坚强、自信,也很会鼓励人。
我把我跟扶桑的故事告诉了她,她听了之后,问了我一句话:大哥哥,你难道不希望看到心爱的人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说我想。
她说,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等你好了,出院了,回国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知道她过得幸福,你也就满足了,不是吗?
我说是。
她又说:那万一她过得不幸福,你不是更要坚强地活着,给她幸福吗?
我说是。
从那之后,我在治疗方面就变得积极了。
三年后,我回来了。
我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冷酷至上的总裁,而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扶桑。
办公室里。
钟彦博冗长的回忆终于讲完了。
我先是诧异,接着就是疑惑,后来又有些许的感动。
尤其是当他说到我拍电影的事他都知道时。他竟纵容我这么映射他,映射他的母亲。
听到他在日本治疗的情况,我甚至眼里有些泪花。
可是,这又代表什么呢?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淡淡地问:“钟总,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让我这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有了些许安慰。原来你的坏只是我的臆想,几年前,我没有愚蠢到爱错了人。但是,这几年我们彼此这么痛苦的经历也确确实实是存在的,这说明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
“扶桑……”
我阻止了他的话,问:“我想最后问一个问题。关于你得了喉咙肿瘤,去了日本治疗这件事,何雪莉知道吗?”
他点点头:“她知道,但我不允许她对外界宣布。”
我又问:“那沈思晴知道吗?”
“……”好一会儿,钟彦回答我:“我在那边的第二年,她过来看过我。”
我吸了一口冷气:“看吧钟总,你病成那样了,你母亲知道,沈思晴也知道,但唯有我不知道,这说明什么,哪怕是到了生命最后一段日子,陪在你身边的人依然不是我。我们还是必须桥归桥,路归路的。既然我们三年前已经结束了,那就这样结束吧。”
我站起来。正准备走。然而却被钟彦博拉住了。
我一回头,就他拉进了他的怀里。
“钟总,放手吧,”我抬头看他,他的眸子满是深情。
“扶桑,我不想放手,可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朝我吻了过来。
我陷进他时而温柔时而凶猛的深吻中,似乎有一股电流,从嘴唇一直蔓延到四肢百胲,一时间,我竟无法反抗。
好久之后,他放开我,说:“扶桑,做我的女人。”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久之后,我重新坐回他的办公椅上。
“钟总,既然你把这几年来的经历都告诉我了,那么,你想不想听听我那几年的经历?”
钟彦博脸上的表情瞬间怔住了。
“扶桑,快告诉我!”
……
……
我被卖到山里的那一晚,李大根把我拴在一根铁链上,他本来是想强上我的。可我当时情急之下摸到了床尾的一把铁锹。
农村的房间除了床,还放了各种干农活用的工具,甚至连番薯干都放在房间里晾。
我用铁锹砸了李大根后,因为砸得太用力,他的头马上流血了。
殷红的血流下来,他很快就扒在我身上一动不动了。而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服。我吓得一动不动。
“喂,你醒醒。你醒醒……”
然而李大根却仍然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死了,吓得浑身发抖。
好一会儿,我强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推开他,从他裤子的口袋里摸到一把钥匙,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链。
我又在房间处摸到了一个手电筒,连夜逃出了李大根的房子。
那晚我打着手电筒一个人在山里,完全不知道方向,那真的是一个山村,好远才看到一处地方亮着灯光,可我不敢上去打扰,这些人也许就是白天见过的李大根的邻居。
山里的天气很冷,加上当时又是冬天,我冷得直哆索,可我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凭着方向感往外面走。路很滑我一路走一路摔,手摔破了流了血,我也不敢停下来看一眼伤口,山里又有各种不知名的动物鸣叫声,还有附近的狗叫声,每叫一下,我的心都会更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来走到一条马路上,看见一辆摩托车,我便跟着那辆摩托车的方向走,觉得那应该是出去的路。摩托车很快就不见了,只有打着手电筒的我。
山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两人,或者一两辆自行车,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停下来躲在路边的草丛里,担心那些人是来捉我回去的。
后来我便哭了,也许是吓的,一边哭一边赶路,我无比想念A市的家,哪怕那只是一个租来的旧房子,我还开始想我起我妈,虽然那是一个悍妇,只知道打我骂我,但她至少不会把我卖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折磨我。
一直走到天亮,能看见的人越来越多,人流量和车流量出渐渐多起来了。
这是一座小镇。
出来时因为太害怕,所以我一分钱都没有带,挟持我来的那几个歹徒抢走了我的钱,只留给我一个没了电池和电话卡的破手机。
我在小镇的菜市场旁坐了好一会儿,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李大根,我觉得很内疚。纵助上血。
他没有错,就是愚昧,觉得自己付了钱就该享有一个不属于他的老婆,他想强X我,也只是他单纯的以为是履行夫妻的权利。
而我竟然错手把他杀了。
我能逃到哪里?若我就这么逃了,那么我这辈子都会背负着一条命案。
坐了好一会儿,我决定去镇上的派出所自首。
因为我报警得及时,李大根被抢救过来了,但他也因为脑震荡变傻了。
我因此被判了四年,因为在里面表现优秀,后来又减了一年。
……
我被关进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竟感觉整个人都踏实多了,也许里面比外面更安全,更有安全保障吧。
可我错了。
那里面住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不用我说所有人都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所有人进去后都会变成好人的。
跟我住一个寝室的有八个人,有因为打架进来的,有因为偷盗进来的,也有吸丨毒丨后被关进来的,但最厉害的是一个外号叫“铁将军”的。
“铁将军”是杀了人进来的,已经被判了无期,这人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数,所以在里面横行霸道,欺负弱小,如果不听她的话,就免不了在晚上遭到一顿毒打。
她打人不打脸,只打平时隐蔽的地方,狱警再凶悍,也发现不了阻止不到,别的人也不敢吭声。
我刚进去的那时候,“铁将军”就问我:“怎么进来的?”
“杀人了,”我瞟了她一眼。
“怎么杀的呀?用刀还是用绳子?”这人一看面相就知道很凶残,我想能躲即躲。
“用铁锹,砸了十几下,脑浆都出来了。”
“铁将军”愣了一下,刚开始对我有了几分忌惮,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可能看出了我其实是个软柿子,便开始对我蠢蠢欲动。
终于有一天晚上,劳动回来到了洗漱时间,“铁将军”站在床尾,冲我喊:“梁扶桑,帮我打一盒洗脚水回来。”
我没有动,不理他。
她便又叉着腰喊:“梁扶桑,帮我打一盒洗脚水回来。”
其它几个狱友见状,都装作没听见似的躲开了。只有我还站在原地。
因为前两天看见她虐待过小美,小美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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