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在思考社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心高气傲的我们在初入江湖就学会了趋炎附势,我不知道再被社会这个染缸浸染一下,我会很快的再学会奴颜卑膝。
也许,我才是对的,因为我需要不断的进化才能适应这个社会和世界,如果我一旦驻足的话,我会被这个世界吞没,确实如同鲁迅所写一样,这个世界会吃人的。
当大头给我打电话来报怨他爸为了他的工作领着他去多少年不联系的同学家的时候,我更加确认了我的这样的想法。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原来不光是理论。
时间一天天的就这样过,我突然发现离过年的时间已经很近了,而且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在村里知道我已经毕业在家里等待工作的消息,我成了它们眼里的待业青年,我于是开始无比留恋家后的小山。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在那棵小树上,我的名字旁边刻上了叶灵两个字,刻完之后,我为我的自我安慰感到可笑,可是我想挂掉的时候,却十分的不舍得,只是我看到旁边的YL,脑海里还是会浮想联翩。
就在我感到生活像是虚掩的拳头把我玩弄的时候,它却让我松了一口气来,因为我表叔让我把简历和毕业推荐信拿去,还专门把我爸叫去了。
我爸高兴得不行,饭都没吃,骑上车就跑去了。
我和妈妈就再家里焦急的等着消息,一直到晚上十点钟爸爸才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家,然后笑的勉强的说,他表叔说孩子工作差不多了。
我妈一听,高兴得说,哎呀,我心里的石头可是放下来了,不管怎么说亲戚就是亲戚啊。
我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我看到他好像有别的话说,但是有不想说出来。
我爸爸犹豫了好久才说,他表叔说,先给他找个活在厂里临时的先干着,想转正得过年的时候拿出个几万块给他让他送送礼。
我一听,啥,几万块钱,就换个临时工的名额啊,爸,我不去了,再说送了礼表叔给不给别人咱们谁知道啊。
你懂个屁啊,你表叔只要把你安排了不就行了,他自己拿着也行。醉酒后的爸爸很是大声的说道
家里倒是还有几万块,是留着给你盖房子的,关键是这个事情也太玄乎了,万一转不了正怎么办?妈妈说道
转不了正,也是国企,再说你能给他找到别的工作吗?我听到了爸爸语气里的无奈
可是,干临时工,谷雨不就和那些没上过大学的娃娃一样了啊。妈妈说道
你以为大学文凭能干什么啊,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大学生。我相信这是一个醉酒后无奈的父亲最后的感慨,因为他这次丝毫没有顾忌儿子薄薄的脸面。
我无奈的退出了房间,然后在寒夜里选择跑到了小山上,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我在漆黑的山上,一直守候到黎明太阳升起,我相信我的最终生活也会如同这样的夜晚一样慢慢的变得充满阳光。
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妈妈在家,我问爸爸呢?
他去给你表叔送钱去了,谷雨,昨天你爸爸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这里四里八乡的谁找工作不得花个几万块钱。你就宽心吧。妈妈看着眼睛通红的我安慰道
我羞愧的低了低头,没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能让鬼吹灯。也许是我爸爸那满是血汗的几万块钱起了作用,或者是表叔看到他的女儿在我的教导下能熟练的弹奏几首歌时良心发现。
反正是我被当地最大的国企录用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没有丝毫的预想的狂喜,反而是首先想到的是我不能回到大城市了,我不能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蓝色海洋城市了,不能见到裙裾飞扬长发飘飘的爱人了。
尽管叶灵在短信里让我等她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的时候,没有提在那里,可是我相信她会默认的让我在我们初始的城市里再次相见的。
可是无能的我却选择了屈服,回到了远离梦想的山沟,明天我这个学了四年国经贸的本科大学生就要和那些技校毕业的一起拿起锤子来进入到脏乱的车间了。
而我胸前的工牌上定岗位写的是车工,我就这样被扭曲了志愿和梦想,可是我还是得面带笑容的庆祝。
我工作的前一天,全家的亲戚来喝我的喜酒的时候我喝醉了,把第二天要穿的崭新的工作服吐得一塌糊涂,我妈心疼的赶紧的给我洗了,然后彻夜的点着炉子给我烤干了,怕耽误第二天上班穿。
他们都以为我是高兴得喝醉了,却不知道我是失望的喝醉了。
只有我妈在我骑车去上班前,追到门口问我,叶灵是谁家姑娘,你昨天叫人家,你工作都安排了,以后得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有合适的就往咱们家领就行了。
我听到叶灵那两个字眼,差点没从桌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