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间,贺渠已经装满箱子正在合上拉链,他背对我漫不经心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打开衣柜找出两件衣服和一些需要换洗的东西,我走过去塞进行李箱外面的夹层内,“给何一池。”
贺渠俯身坐在沙发上,仰面问我说了什么,我把行李箱竖到墙角,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周一早晨公司内部例会,纪容恪要在所有董事高层面前做出大动作。我们连夜赶过去,利用周末时间与高层接触拉拢帮派。为时不晚。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大动作应该是有了压制所有人对他反叛的筹码。”
贺渠闻言蹙了蹙眉,“能猜到什么筹码吗。”
“商人之间的暗战与拉拢,跳不出利益二字,不拿出票子谁会搭理你呢?”
贺渠听我这样口吻,他忽然笑出来,“到底是多么神秘强大的力量,把曾经无比单纯的你变成了这样满是阴谋的女人。”
我笑着捋了捋自己长发,“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的样子,关注我这么久了吗。”
贺渠喝了点水,从沙发上站起身,他没有回答这个令我充满质疑的问题,他走到墙角握住行李杆,另外一只手挽住我腰间,我们一同走出卧房。客厅内此时悄无声息,只有一地正在被保姆打扫的碎片,在泛着闪烁的细碎白光。
保姆见我与贺渠要出去,立刻让开一条干净的路,贺渠问她父亲呢,佣人说刚来了私人医生,检查血压过高,正在卧床休息,询问要不要上去探视。贺渠语气淡漠说不用,他刚走出两步,我伸手扯住他,他回头看我,我不动声色抿了抿唇,用沉默示意他要做的事,贺渠站在原地默然思索良久,似乎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与挣扎,我意味深长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贺渠胸口猛然起伏了两下,他踩住地毯坐在沙发上,对保姆吩咐,“把医生请下来,我有事问他。”
保姆闻言立刻丢掉手上的扫帚,她上楼不多时便带下一名穿着西装外罩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脸色非常和善,挂着十分谦逊恭敬的笑容。下巴上续着很长的花白胡须,垂到锁骨的位置,使他看上去还要更苍老一些,他走到贺渠面前,喊了声少爷,又向我打过招呼,我回礼后让那名保姆先下去,她拿着扫帚离开客厅后,贺渠开口问他,“父亲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