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妻子,有家庭,可我直到,贺润并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她什么都不懂,她是他的累赘,是他的麻烦,甚至是他的绊脚石,可她天真无邪,她纯净简单,她身体和家世都清白。她也真的很爱他,纪容恪需要聪明的妻子,可他更需要乖巧懂事让他不用提心吊胆的妻子。
我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偏头看他,月光笼罩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睛,睫毛颤抖。
直到我躺下。直到我低低的打哈欠,直到他也翻过来,灼热的胸膛紧紧贴着我背后,他会把我圈在怀里,这样抱很久都不厌烦。
早晨我会推开他,一脸嫌弃,嗔怪他压得我身体又酸又麻,可心里却在哽咽,我想要更久,我想要一辈子。
那两天我迷上了为纪容恪梳发,他总喜欢涂抹发胶,把头发背到后面,显得十分英气,他每次对着镜子梳理时,我便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娇笑着一把掠夺过来,有一次还险些用梳齿刮到他眼睛,他说不得打不得又气不得,他刚要张口说我慌张冒失,我就挺一挺小腹,他看到后瞬间便没了脾气,好笑得站在那里,任由我像个疯婆子一样在他脑袋上为非作歹。
可我梳发技术真的很糟糕,尽管我都非常耐心为他弄,但还是一塌糊涂,我搞完杰作后他都会对着镜子哭笑不得,像对待一个胡作非为的孩子留下的狼藉与残局,叹息一声眉眼无奈。我知道自己给他添乱,可我还是乐此不疲,他见我是真的喜欢,他很少见到我如此快乐,也就任由我这样,等我进行玩儿够了,再重新洗一遍头发。
我最喜欢触摸他柔软的发,从指尖穿梭过。留下看不到的一丝齿痕。他安安静静站在我面前,或者歪歪扭扭的靠着,嘴巴里让我重一点,再轻一点,他原本闭着眼睛,在我被他使唤烦了忽然用力踹他一脚后,立刻唇角含笑,偷偷睁开一条缝隙,眼睛里冒着算计又奸坏的精光。
那是我最美好最安宁的时光,我真的舍不得,每当我告诉自己,不会太久了,很快就结束了,我都会疼得撕心裂肺,可我没有办法,这么多孽,总要去赎。
南郊地基建成后,需要纪容恪亲临现场验收,等到一切勘察无误,工人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大楼搭建的进程,以免中途出现偷工减料。毕竟地基是一栋大楼最重要的根基。
何一池一早到庄园接他,顺便带了金苑上一季度的营业额给他查阅,纪容恪正在用早餐,他接过资料后,便腾不出手用刀叉,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有些无辜示意我,我没好气把他盘子里的食物抓起来,直接往他嘴里塞,他含住后顾不上咀嚼立刻喷笑出来,“你洗手了吗。”
我故意恶心他,“没有呀,你闻到了什么吗。”
他吸了吸鼻子,“奶味。浓香的奶味,让人回味无穷,心旷神怡。”
我有些懵怔,但看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早晨他换衣服时,我在洗手间涂抹身体乳,我没想到那么凑巧,他推门进来恰好看到我手指正扣在一只胸部上,我一时僵住,就保持那样的姿势和他四目相视,他看了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我是不是昨晚不曾满足,自己躲起来继续吗。
我回味起来立刻红了脸,我朝他啐骂老不正经。他笑得更深邃,“老不正经,我这就老了吗。”
我咬牙切齿说,“老。”
他嗯了一声,“那做起快乐的事情来也是老当益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