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令我出乎意料是眉笔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总在万念俱灰时给予一丝光芒,让整个世界不至于太晦暗。
我看着那磨得很圆的笔头忍不住笑了笑,垂手掀起裙摆在椅子上坐下,镜子里我的脸无比削瘦,锁骨下三根肋骨也凸显得十分清晰,这样瘦弱而憔悴的我丝毫不像一个怀胎三月的孕妇,倒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风雨中受尽摧残。
我用手在脸上抚了抚,肌肤冰凉,气色微白,哪里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
我的朝气呢,我的青春呢,都湮没在了哪里。
我轻轻叹息一声,右手持眉笔将自己略微黯淡凌乱的眉毛勾勒得十分修长,那浅浅的墨绿色,将眉梢勾出一丝弯弯的弧度,柔和而娇俏,像一片窄窄的柳叶。
我很久不画眉了,从纪容恪最后一次为我画,到今日我都没有再拿起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