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后无视贺润苍白崩溃到铁青的脸色,从桌下掏出那个黑色包裹丢到她面前,砰地一声巨响,贺润险些从椅子上栽倒,我目光凌厉说,“证据就在这里,文字和录音都有,你想看哪个随意。”
贺润忽然捂住耳朵将头深深的低下,埋入到她手肘与桌面交接的地方,久久都没有抬起来,她从低低的啜泣转变为嘶哑的嚎哭,到最后歇斯底里的喊叫,她不断踢打着桌角。闷吼着不可能为什么人人都要骗她。
服务生在门外听到哭喊敲了敲门,推开一丝缝隙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我冷静回答他不需要,门旋即又被关上。
贺润打死也想不到在她面前表现那样英雄伟大无所不能的父亲,竟然有这样不堪入目黑点斑斑的一面。贺归祠一生戎马,铁骨铮铮,立下战功赫赫,一声号令军纪如山唯他是尊。年轻时代的贺归祠是神一半的矗立,却也没有在天长日久中逃过最贪婪的私欲对他的毒害与摧残。
人性真是极端,有多高贵就有多卑贱,有多残忍就有多良善。
贺润渐渐止住了哭声,可她身体却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抖得整张桌子都开始晃动,她丝丝捏住的茶杯里面茶水倾洒出来,滚烫的水滴溅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迅速泛起一丝潮红,我立刻用湿巾覆盖在上面为她降温繁殖留疤,她仍旧毫无知觉,对于痛和热,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着她说,“贺家早晚会垮台,你父母,包括你哥哥。都有可能因此而付出巨大代价,你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只要咬死你一无所知,也许可以逃过此劫,现在能帮助你的人寥寥无几,也只有我了,因为这世道就是很残忍,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不要看贺家现在趋之若鹜,一旦黑底被揭穿,跌得比谁都惨。那么你相信我吗。”
她痴痴傻傻的目光游移到我脸上,她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帮她,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我将那个包裹系好重新拿过来,我说,“你也许希望贺家一直不倒。因为贺家是你娘家,是你最后的靠山,但很不幸,贺家被纪容恪黑上了,所以贺家倒塌是早晚的事。”
“他为什么。”贺润终于开口,她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哭腔,我冷笑说,“你是蠢还是真?这世上的事谁会问为什么,帝王庸碌守不住江山,还要追问叛军为什么推翻他政权吗?人们对于权势和金钱的追求永无止境也毫无下限,贺家是块肥肉,纪容恪不吃,别人也会吃,你不要怪他为什么对贺家这样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会爱他执意嫁给他引狼入室,要怪就怪为什么你爸爸这样表里不一留下把柄让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