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怎么了,这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犹如生身父母般重要,一个是他挚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们竟躺在一起,在烛火下荒唐得让他刺眼。
孟合欢立刻反应过来,她丢掉断了弦的琵琶,翻过九叔身上滚下来,她跌倒在地面,一路爬啊爬爬到纪容恪脚下,她只喊了声容恪,便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到这一刻仍旧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他的幻觉,不是命运的玩笑。他垂眸看着孟合欢薄纱里一丝不挂的身体,他心里真疼,仿佛被什么狠狠重击,打得粉碎。
他活了二十七年,他一直以为心疼是谎言,是世俗流言,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一刻他知道了,他顿悟了。悲伤到无以复加又哭不出来的时候,心可不会疼吗,他从没这么疼过,他手指揪住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收紧,九叔掀开被子,全然不顾纪容恪几乎濒临发疯边缘的绝望与崩溃,他慢条斯理穿上衣裤,从床上下来,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凝望纪容恪,他看了半响,在后者的沉默与暴怒中,他云淡风轻笑说,“容恪,九叔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