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听说要出狱了,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突如其来的这漫长的监狱生活要被终止掉,她觉得不习惯了,她看着那一方没有白鸽飞过的空空荡荡的四角天空,看着高墙电网之外那一片早就在与世隔绝中变得陌生的世界,她蓦然有些惶恐和畏惧,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残忍的悲剧,亦或是平和的喜剧。
她还爱纪容恪吗?
她不再如从前那样坚定。
这么多年过去,她有些心如死水。
她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眼底的灰白,她觉得那些人与生俱来的欲望犹如沙砾。在一点点的从她五脏六腑内滑落出去,她忽然悟透了,她委托狱警转达纪容恪送来的经文,她几乎熟读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她躁动不止的心在这样博大精深的禅道之中越来越寂然,她开始学着无欲无求。
爱一个人的滋味太苦了,等一个人的滋味更是煎熬。
人为什么明知道情字当头苦海无涯,却还固执得游着,拼尽全力的游着,停下回头是岸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