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紧张,躺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的。我奇怪他今天怎么没兽性的占有我,这么安静的就睡觉了。
我一直没睡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时,才偷偷探头打量他。
灯光很暗,但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容貌,即便瘦成这样了,还是会让我怦然心动。
唉……
我苦涩的叹了一声,也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
早间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但我发现枕头上有一滴血迹,我愣了一下坐起来,抹了抹鼻子,好像没有流血。
“这家伙,是不是带别的女人回来睡觉了啊?还激情的弄出血来了?”尽何刚亡。
我狐疑的想到,裹了件浴袍走到了卫生间,却发现洗漱台上也有几滴血迹,可能是来不及收拾干净的。
是默琛吗?他流鼻血了?
我好纳闷,于是趿拉着拖鞋下楼了。“李嫂,李嫂。”
“哎,小姐什么事?”
“默琛呢?”
“先生一大早去公司了,阿飞送他去的。”
“噢,他……早上有没有流鼻血啊?”
“没有吧,我没注意呢,怎么了小姐?”李嫂拿着个抹布狐疑的走过来,很是莫名的看我。
“没什么,就是洗漱台上有几滴血,我在想是不是默琛流鼻血了,他最近好像瘦了很多哈,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啦,先生上次来别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是问他说是因为工作忙。不过也可能是啦,听说现在两个公司都是他要管,他肯定是有些累。”
“噢,大概是吧。”
我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能就像李嫂说的,他太累了。
于是我又回到了卧室,换了身衣服。我发现橱柜里的衣服又多了一批新衣,是春装,可能是默琛为我置办的。
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总是会在一些小细节上打动我,我此刻又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我下楼的时候李嫂已经给我准备了早餐,但我没敢吃,我怕又吐。我现在一吐就会难受很久,我想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拿点什么控制呕吐的药。
我开着李嫂的车离开了别墅,跑到西区的医院去看医生,我怕在东区的医院遇到熟人,不管是谁我都会尴尬。
医院里妇产科的人很少,我挂了一个有经验的老医生,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很慈祥。她听我说起这一两个月的经历,眉峰越拧越紧,令我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你过来躺下,我帮你看看!”
她拧着眉走向了里间,我心一沉,也跟着走了进去,躺在了里面一张小床上。她用两根指头在我腹部摁了几下,脸色很凝重。
“好了,出来吧。”她叹了一声又走了出去,于是我又忐忑不安的跟了出来。
“姑娘啊,你这个胎……怕是不能留啊。”
“轰!”
她这话顿如巨雷似得劈在我头上,我被炸懵了。什么叫不能留?我的孩子是死了还是即将死了?是不是我太没用老是吐他扛不住了?
我一下子惊呆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你这个体质太虚了,不适合怀孕,还有就是你盆骨错位,孩子越大你会越痛苦,到时候站都站都站不起来,我建议你尽早把这孩子做掉,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当妈妈。”
“……老医生,你……你确定吗?我很健康的啊,你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我从来没这样无助过,流着泪祈求老医生再给我看一下身子。我怀上孩子的时候傲娇的说还要考虑要不要留,天知道我有多爱这孩子,我怎么能接受打掉他呢?
“姑娘,我做这一行已经三十多年了,不会误诊的。你这孩子必须拿掉啊,不然你自己都有性命危险。”
“医生,你再给我看看,我求求你了,我身体真的很好,我只是吃不下饭。我可能过些天就好了,你在给我看看好不好?我不要拿掉这个孩子。”
我就差没给老医生跪下了,她被我缠得没有办法,亲自开绿灯令我去做了一张ct图。拿着图纸才跟我说。
“你看这里,你的盆骨不正,孩子坐床不好。这边是坐骨神经,他越大的话这边就越压迫神经。所以你……咦。”
她忽然愣住了,盯着ct图仔细的看了起来,“哎呀,真是作孽啊。”
“怎么了医生?”
“你这看起来还是个双胞胎呢,就是不太明显。”
“……”
双胞胎?
也就是说,按照医生的话,我这两个孩子都不能留了?我他妈的要杀死自己两个孩子了?
怎么可能!
我就是死也要生下他们的。
“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他们?你能不能帮我相信办法?”
“姑娘,不是我诳你啊,你留不住啊。你这样的病例我还没有遇见过,很不幸啊。”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所以啊,叫你们准备怀孕的时候要做检查你们就是不相信。不好的身体怀孕也不好,苦了自己又苦了孩子,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知道吗?”
我无言的听着老医生苦口婆心的教育我,瞳孔的泪哗哗的没有听过。她的话我只记住了一点:我的孩子留不住。
我绝望的拉着她的衣服,求她帮我想办法。我从来没有如此下作的跪过一个人,可我给她跪下了。
但她只是扶起我同情的摇了摇头,揉了揉我头发叹了一声。
“你还是尽早做手术吧,今天做也可以,不然越拖你可能越受不了,到时候神经压迫下你下肢瘫痪怎么办?孩子,听我的没错,我是医生,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如果能留,我不会这样说的。”
我悲痛万分的从医院出来,坐在车里泪如雨下。我恨我之前为什么要有打孩子的想法,如果我不想他们可能就会乖乖的在我肚子里发育成长。我恨自己,明明是那么喜欢孩子却要萌生那样可怕的念头。
我从没有过如此撕心裂肺的感觉,就算是当初从巴厘岛离开默琛时也没有那么痛苦。我无法接受我自己的骨肉会这样离我而去,我不能接受。
我开着车失魂落魄的回东区,满脑子都是昨天在浴缸里睡着时做的梦。我梦见我去打小孩了,他们都血淋淋的冲我哭喊,喊着“妈妈不要抛弃我!”
我一路开车一路痛哭,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扯拉成碎片一样。
我就不应该回来a市,这地方不光是我的地狱,也是我孩子的地狱!
我恨透那杀千刀的薛默琛。如果他不绑我回来我就不会去医院,也不会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
于是我杀气腾腾的开着车朝他的公司而去,我满腹的恨意,瞬间就转嫁在了默琛的身上。我恨他,恨透了他。
中天集团和中邦实业离得并不远,我杀气腾腾的来到中邦实业总部时,没有瞧见默琛,助理说他来中天集团里面。
于是我又朝着中天集团而去,我好像疯了似得,觉得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默琛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我兴许不会活生生要扼杀我两个孩子。
我顺着电梯径直而上的时候,心头悲凉至极。我在想,如果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我和薛默琛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任他再怎么折磨我,我情愿死也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