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朱不担心有人看见,事实上,五楼是这座教学大楼的最顶层,是艺术生和文科生的自由国度,课间更是十八般武艺齐登场。有说学逗唱演小品的“三朵金花”,有捶胸顿足批判实事的“小鲁迅”,也有闷着头写小说的“拇指姑娘”,白朱随心所欲的行为只是在本就五彩的树上挂上了一片蓝色的叶子,算不得稀奇。
可那天是出乎意料的,白朱没有想到自己一旋身的时候会撞上那个人的视线,慌乱的。她一下就软了脚,在空中画圆的手臂慢慢落下,行动快于意识。
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对面的教学楼,穿着白衬衫,单薄却不显羸弱,一身澄如洗的内敛,捧着书低头默读。阳光对他似乎格外优待,打在他的侧脸、肩膀、指尖,像隔着一层油画的布景,铬黄的滤镜,棱角都在发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