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卧室里,心底又烦又乱,走来走去,不停地抽烟,脑子里面不断地浮现韩念笙在薛舜怀里的情景,迟智宇说要他给薛舜寻找联姻对象的情景,以及,他把韩念笙压在床上亲吻的情景
全部乱成了一片,脑子里面无数声音在叫嚣,好吵啊,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崩溃了,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后背的伤口剧烈地痛起来。
薛舜房间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韩念笙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是不是傻的?你要报仇,现在就该取得迟智宇的信任,好顺利进公司,伺机寻找夺取迟家所有产业的机会,你才刚来就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以后那些人会以什么眼光看你?”
薛舜不耐烦地坐在窗台上,挠挠耳朵,“啰嗦死了你,能不能闭嘴。”
韩念笙跟过去站在窗台旁边,“你是不是因为我?你说要送我的东西,就是这个?”
他低了头,声音颓丧,“看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她冷冷地道:“薛舜,我跟你合作是因为我们目标有一致的地方,可以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拖累,我想不到破坏订婚典礼的方法,是我的问题,你没必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计划。”他抬起头,因为坐着,仰着脸视线落在她脸上,看见她的表情认真。
这么一脸严肃地跟他说合作,说着要划清界限的话。
他背靠着墙,嘲讽地笑了笑。
笑自己。何必?
“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不想欠你。”她回答。
“现在说不想欠我?”他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顿了顿,“是,是你救了我,还照顾我这么久,所以我以后不会拖累你,我可以帮你对付迟辰夫欠着你的,我以后都会还。”
“帮我对付迟辰夫?”他冷笑了一声,视线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双眼,和凌乱的妆容。他知道她又哭过了,“韩念笙,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你的人生只剩下对付迟辰夫这一件事,可你却只能眼看着他跟别人订婚,然后自己躲在房间哭,就你这样,凭什么对付迟辰夫?”
接到叶佳茗电话的时候,梁泽浑浑噩噩地在酒吧刚好睡到傍晚——
迟辰夫通知过他订婚典礼的事情,还很善解人意地告诉他不想去可以不要去,结果他就真没去,他想他怎么能去看叶佳茗跟别人的订婚典礼?
于是头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好在是在自己朋友的酒吧里面,人家也就任由他胡闹了。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夕阳西下,手机响起来,那边叶佳茗的声音泫然欲泣。
“梁泽,你在哪里……”
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华灯初上,他在叶家别墅的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了叶佳茗,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他觉得心一下子被攫紧了。
“好好的订婚怎么会弄成那样呢?”
“都是薛舜……那个迟家的私生子害的!”叶佳茗恨恨地说,“本来听说他是韩念笙的男朋友我还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下辰夫就不会跟韩念笙有太多的交集,结果可倒好,来了个更大的麻烦!”
“……”梁泽愣住了,“薛舜是迟家的私生子?”
叶佳茗点了点头。
梁泽摇摇头,“看来之前传闻说迟智宇在外面有**居然是真的,这个时候回到迟家,是想跟迟辰夫争家产么?”
“我才不管那些,”叶佳茗抱怨,“一个韩念笙没完又来一个薛舜,真是老天都在阻挠我。你查韩念笙查的怎么样了?”
“我试着透露给她苏黎父母现在的情况,还叫了人在市郊集装箱那边注意着,可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不像是苏黎啊。”
她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失落:“她肯定就是苏黎……难道连你也不信我?”
梁泽一脸为难,“不是不信,你是不是太过于杯弓蛇影了?”
她一下子变了脸,“梁泽……你现在是想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吗,处处维护韩念笙?”
他被噎住,一下子没能说出话来。
他一向知道她好强,任性,独占欲又很强的性格,却没有想到这样严重,计较迟辰夫跟韩念笙之间的关系,为了除掉韩念笙,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来逼他就范。
可作为一个男人,那**已经发生了,他推卸不掉。
“如果韩念笙的确不是苏黎呢?”他突然问。
她抬头看着他,“不管她是谁,我受不了她那张跟苏黎一模一样的面孔,看见就心烦!你都不知道今天订婚典礼上辰夫就老是看着她,后来她走了,他就心不在焉的,明明是薛舜的女朋友,还跟辰夫纠缠不清的,这种女人真恶心!”
梁泽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这种态度让叶佳茗突然有些心慌。
一直以来,他对她基本上都是予取予求的,她也一直很依赖他,可是这一次他明显不一样了。
她唯有让他确信韩念笙就是苏黎,才能让他跟自己保持统一战线因为如果是苏黎,他便不得不赶尽杀绝,以掩盖自己两年前的罪行。
“梁泽……”
“嗯?”“把苏黎父母的地址给我吧,我想去看看他们。”
“……啊?”梁泽愣住了。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韩念笙跟薛舜之间争执闹的最严重的一次。
韩念笙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迟家老宅,又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面,消沉了好几天。
薛舜不找她,她也不找薛舜。以往总有一个人先低头,这次好了,硬碰硬。谁也不肯先低头。
她反省了薛舜骂她的话,觉得还真是很有道理,她的人生就剩下对付迟辰夫这一件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迟辰夫订婚,自己束手无策,她想过很多搅合订婚典礼的方法,比如要不要干脆在订婚典礼当天从楼梯上摔下去摔个半死的苦肉计,或者破釜沉舟**迟辰夫……
结果都被自己否决掉,前者,迟家根本没人在意她死活,后者,她自己过不了那道坎,脑子里面老是从前被迟辰夫强bao的那**。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没去花店,在房间里面苦闷不已,抽着烟喝着酒,想要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是却做不到。
到了第五天,有人找上门来了。听见门铃响她还兴奋了一下,以为会是薛舜,结果打开门,看见的居然是迟辰夫。
她意兴阑珊,“……怎么是你啊。”
他扫她一眼,从头到脚。
身上就一件卡通图案的睡裙,长发很随意地披散着,手指间还夹了一支烟,面容有些憔悴。他侧了身子进屋,“抱歉,不是薛舜。”
屋子里面简直是乌烟瘴气的,开着空调的缘故,没有开窗,他蹙眉瞟了一眼,烟灰缸里面大堆的烟头,还有很多空啤酒瓶。她关了门,折回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就地坐下来,继续抽烟,一言不发。
迟辰夫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全都打开了,然后站到了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听说你已经几天没回家了,怎么,跟薛舜终于还是谈崩了?”
她没抬头,狠狠吸了一口烟,“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分手呢?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一瞬恍然。
曾经他确实很想她跟薛舜分手,他觉得薛舜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可当薛舜变成了他弟弟,他又变了想法,想要他们好好在一起……
可又看不得他们好好在一起。他脑海中很多想法纠结,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那天在房间对着墙壁的一拳,又扯动了伤口,他过去在医院一住又是几天,出来才知道她已经跟薛舜吵了架,几天不在迟家宅子,他先是找到花店,没见她人,他就心急如焚地按照以前梁泽给的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急什么?不知道,只知道看不到她,不知道她在哪里,就觉得心慌。
他深吸一口气,也就地坐在了地毯上,跟韩念笙并排,背靠着沙发,从韩念笙手里夺了那支烟来抽。
她侧过脸看看他,香烟被他放到唇间,火光亮了一下。
“薛舜对你很重要么?”他问。
“废话。”
“万一哪天他离开你,你怎么办?”“才不会,他虽然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可那不过都是随便玩玩的,他才不会当真。”
“那他拿你当真?”
“废话。”
他在烟灰缸弹了弹烟灰,笑出声:“哪里来的自信?”
她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抓了一听啤酒,喝了一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打击我的吗?我最近受的打击已经很多了,不需要了,谢谢。”
一支烟燃到尽头。他还在贪恋烟蒂上她嘴唇的余温,等了好久,才按灭在烟灰缸,“我以为你需要安慰。”
她背靠着沙发,姿态慵懒,抬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你就该做些称得上是安慰的事情。”
他测过脸来也看着她,“比如?”
她歪着脑袋,突然笑了一下,突然就凑近了,很近很近,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知道薛舜都是怎么安慰那些孤单寂寞的女人的?”耳边的气流,湿热的,躁动的,带着独属于她的馨香,他沉了一口气。
之前屈指可数的几次触碰她,才知道虽然嘴巴上逞能,但其实她骨子里面并没有那么开放,所以他又当这是她的言语挑衅,慢悠悠道:“你喝多了。”
她是喝了酒,身上还有酒气,可她脑子里面清醒得很,就这样维持着那个在他耳畔的姿势,轻轻道:“对,我喝多了,可你很清醒。”
说完,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浑身像是过了电,他僵住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前所未有,他扳住她的脸,后退了一点,与她鼻尖贴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
“这是你对薛舜的报复?”
她一愣。继而眼底含笑,“如果是呢……”
话没能说下去,被他堵住了。
他倾身过来,很快占据主导权,掠夺她所有呼吸,唇齿厮磨,攻城略地,急切而又狂热。
烟草味,啤酒味,弥散开来,他的手从她的脸往下滑去,摩挲她的锁骨,再往下,她突然就往后缩了一下。
两个人都喘息不匀,他看见她的双眸,湿漉漉的圆睁着,像是受到了惊吓。
她眼底还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他沾满了情,欲的双眸。
他想要她,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肯停下来,管他的,反正也是她开的头,他一把扣住她脑后,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深深吻下去,手抚上她的腿。
她开始左扭右扭地挣扎起来,手抵在他胸口推,避开他的唇,“停下……迟辰夫,不要……你不要碰我!”他没有放,唇舌在她身上游走。
慌乱之中她想起他背上的伤,顺手就操了烟灰缸砸在他的左肩上。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疼痛让情,欲退却了大半,他放开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她就往里面的卧室跑去。
这小妮子也真下得了手,在旧伤上开刀,他痛得脸色发白,出了一身的虚汗,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松开拳头,掌心里全都是汗,他在心底嘲讽自己,好像上一次对着个女人这么失控的时候,还是跟苏黎……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卧室里面走。
韩念笙整个人缩在卧室的角落里面,坐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着,头埋的很低,他到跟前,发现她在发抖。
他想,就这点出息吧,还**人!
他伸手轻轻触了一下她发顶,就引来她更严重的颤抖,他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韩念笙,你怎么了?”
她全身都在哆嗦。
他跪下去,用力扳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而她脸色惨白的不似人形,嘴唇呈现颓败的紫色,像是个死人,浑身抖的像筛子。
“不,不要碰我……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她艰难地喊出这一句,大口地喘息,像是上不来气,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按住了心口。薛舜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挂的号是急诊,用的是临时病房,他推门进去,看见迟辰夫正坐在病**旁边看着韩念笙,而韩念笙躺在病**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迟辰夫眼神专注,丝毫没有发现薛舜进来了,甚至还动手碰了碰韩念笙的手腕,他突然意识到,韩念笙左腕上这块腕表从来就没有摘下来过。
薛舜轻轻咳了一声。
迟辰夫回头。看见他,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薛舜会意,点点头,指了指门。
两个人一起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薛舜问。
迟辰夫按按眉心,眉头紧皱,“过度呼吸综合症,医生说比较可能是PTD引起的,已经注射了镇静剂,等她醒过来再观察,不过……”
迟辰夫顿了顿,“这属于心理病范畴,如果治疗的话,也要先出院,然后找心理医生进行干预治疗。”
PT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薛舜沉着脸,扯了扯嘴角,“没用的,治不了。”
迟辰夫目光犹疑,看着薛舜,半响道:“看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犯病。”薛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看着他,“你对她做什么了?”
迟辰夫沉默,才几秒,突然酒杯薛舜一把揪住了衣领抵在墙壁上。动作狠戾,他靠到墙上的肩胛骨顿时又狠狠痛起来,他倒抽一口气,抬头撞上薛舜气愤至极的表情。
“你***对她又做什么了!”
因为疼痛,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神经有些恍惚,强忍着按住薛舜的手,“……放开。”
“PTD不会无端发作……”薛舜瞪着他,目眦欲裂,“你碰她了?”
迟辰夫觉得疼痛让他脑筋都转的很缓慢,粗喘了两下,开口道:“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她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薛舜咬咬牙,攥紧了拳头,可看到迟辰夫苍白的脸色,痛苦的表情,想到他身上的伤口,终于还是没有打下去。
他一把松开了迟辰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愤懑难平,转过身去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低下头,弓着身子,手掌抵着前额,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迟辰夫靠在墙上,扶着额头。虚虚地喘气,肩胛骨疼的厉害。
许久,迟辰夫开口:“薛舜……那个男人是你吗?你把韩念笙……”
“不是!”
他打断了迟辰夫的话。
“……是谁?”
“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都说了不知道!”薛舜气急败坏,语气恶劣,“迟辰夫,你那么想知道吗,你去问啊,你看看她会不会说?!你看她这个样子!”他指了指病房的方向,“你忍心问么?!”
迟辰夫怔住。
几个小时之前韩念笙发病的情景历历在目,简直是触目惊心。蜷缩在角落里面发着抖的她,看起来那么脆弱无助,他只要想到都会觉得心脏被揪紧了,生疼。
因为过度呼吸而引起的呼吸性碱中毒,她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真的怕了,方寸大乱,害怕失去她,送到医院之后听医生说,才明白病因。
PTD常发于同样的创伤再度出现的时候,他很清楚,在她病发之前,他吻了她,抚摸她,还试图更进一步……
他不敢再去想象韩念笙曾经经历过什么。
有时傲慢,有时嚣张,有时任性,有时可爱,总爱逞强的韩念笙,他扶着肩头闭上眼,她居然曾经受过这样的伤害,却活的像是没有过什么阴霾,他看见过她的笑脸,就以为她真的很快乐,可是现在他这样真切地为她觉得心痛不已。
真想好好保护起来啊。由于肩胛骨的伤连番受到刺激,第二天就开始发炎,迟辰夫不得不又住进了医院,叶佳茗一副贤妻架势,早中晚三餐亲手做好送到病房,并整天地陪着迟辰夫。
关于订婚典礼上闹出的丑闻,沸沸扬扬地被人们八卦了一阵子,也渐渐尘埃落定,叶家二老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好在没有亲眼看见,道听途说也就淡然很多,气是生了,迟智宇和宋子涵赔了个不是,这才算过去了。
迟辰夫听到消息的时候,心底的感觉很复杂。
按理说应该高兴,薛舜这一闹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婚事,可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他意识到心底甚至存在着某种侥幸,如果叶家二老就此退婚,他也会欣然接受。
可是这门婚事好像木已成舟,原本是他做的决定,要断了自己的后路,可是现在,他却又开始有些后悔了。
薛舜在病房守了韩念笙两天。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薛舜那清俊的眉眼,她第一个感觉就是鼻子一酸,觉得眼泪快要掉下来,拼命地忍着,才没哭出来。薛舜看她表情还当她哪里不舒服,急着要去按**头铃叫医生,被她拦住了。
“我没事。”
他停了一下,“真没事?”
“真没事。”
“哦……”他又坐回病**旁边的椅子上,小心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她噗嗤笑出来,“我脸上有字啊?”
他扯着嘴角,别扭地别过脸,“没,只觉得几天不见你好像有变化了。”“什么变化?”
“变得更丑了。”
“你是来加重我病情的么?”
“你这也叫病?少占着人家急诊科的病**了,医生都说了,观察一下明天就出院,人家迫不及待要赶你走!”
“……”韩念笙默了默,突然笑了,她发现两个人的谈话模式好像又回到之前了。
她慢慢坐起身来,从侧面看清楚他的脸,下眼睑一片青黑,下巴上还有新鲜的胡茬。看来是彻夜未睡,她伸手抓抓他的衣服,“你多久没休息了?”
“没多久。”
“……”她知道他又在说谎,于是说:“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他回头看了看小小的病**,撇撇嘴,“我收费很贵的,你又不给钱。”
“给个友情价?”
“行,十五折。”
她一把捂住了心口,翻身躺下去背着他,嘀咕道:“贱人重利轻情意啊。”
她听见他轻轻地笑出声来,然后,身后的**垫就凹陷下去了,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息。那是一种让她安心的味道,在她曾经最痛苦的日子里面,给予她力量的味道。
她翻身挪了挪,尽量减小了自己占的**面积,好让他能够睡的舒服一些,然后看着他,说:“对不起。”“什么对不起?”
“那天说的话……明明你是为了我才做那些事的,可我还责怪你,对不起。”
他笑着摇摇头。
她问:“是迟辰夫送我来医院的吗?”
他点点头。
她捂了一把脸,“我记得我又搞砸了。”
“别勉强自己。”他说。
“他一碰我,我就害怕……”
“嗯,我知道。”他的声音柔柔的。
“这样怎么**他?”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眼眸里像是含了笑,“那就不**了。”
“不**就没法靠的比别人更近,没办法知道他的弱点啊。”
“我们还有别的报复方式,我在迟家,会想出办法来的。”“不……”她摇摇头,“你想要夺走的是他的地位,权力,钱,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夺走他的希望,”她慢慢地说:“想要他像我一样,被整个世界背弃,想要他绝望。”
他轻轻攥住她的手,在她手背摩挲,然后靠过去,额头挨着额头,开了口:“念笙,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夏日午后沉魇而冗长,知了声声,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倾泻入室,便柔和了许多,小小的病**上,韩念笙和薛舜都侧躺着,手还握在一起,两个都像是母体中胎儿的姿势,睡的这样沉。
迟辰夫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几秒之前,他在病房门口正要敲门的时候,是护士开了门。看见他,诡秘地笑:“病人现在不便接受探访哦。”他说:“我就看她一眼。”
护士笑的眉眼弯弯,“行,可别打扰到他们啊。”
他站在病**前,想,是啊,这样美丽的画面。
迟辰夫,你可别打扰到他们啊。
;两年前,薛舜救起苏黎才四个多月的时候,那时,薛舜并不知道苏黎身上背负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过去,两个人在D市,薛舜只是照顾着她。
在某个晚上两个人一起喝着酒聊天的时候,薛舜小心地问起她的过去。
由于之前苏黎的状态仪式很不好,以泪洗面很久,他是等了很久才敢问的,而他问的原因,不是因为八卦或者好奇,他只是想,这么一个成年的大活人,总不能一直赖在他这里吧?
可是苏黎不愿意说。
薛舜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问了几句看她一脸抗拒的样子也生了火气,他指着她鼻尖说,“我跟你说。我他妈的对女人没什么耐心,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问你两句怎么了?叫你找人来接你你连个人都找不到,你还真当我是做慈善的了?”
那时候的苏黎,很沉默,被他指着鼻子骂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知道她理亏,只是握着手里的啤酒,安静地看着他,“你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