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楼下,那帮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老大又中了撩阴腿,大概也是兴味索然,很快就散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揣着那一百多块就下了楼,手里还拽着我的建行卡。我拨了个电话给我一兄弟,这兄弟姓林,在外省读大学。不在这城市。但有一件事我是不能忘记的,那就是这货还欠我500块钱,大学那会儿,我还拿着家里生活费的时候,比他还小康一点。
接通电话,我也没跟他寒暄,直接说:“2b,你tm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不知道广大.丝同胞对我的态度怎么看,总之我就是这种在兄弟面前一轻松下来就能装大拿的货,而到了女神面前就变成了跪舔一族。
那边,我的兄弟,林誊说:“怎么,你急钱用了?”
我说:“废话,要不然兄弟能打你的主意?哎,不对……本来就是你欠我的钱……”
林誊说:“你怎么回事,这么着急?你该不会叫鸡让人抓了吧?早跟你说过破处要找良家妇女……”
“我去……我tm让小流氓打了,知道么?”我说,“甭废话,我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还钱,否则我就打电话告诉你老婆你那几年对芹菜始乱终弃的细节……”
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不威胁一下是行不通的。我想如果白毛女换到现在来眼,黄世仁是有一定可能性在杨白劳家上吊的……
那边的爷们儿也怂了,赶紧说:“成成成,但我现在就二百五,还有二百五以后还你。”
我心里那个苦,合着我倒霉、悲怆也就算了,我还趁一二百五。不过好歹是钱,看完病我不至于没钱吃饭。我非常庆幸昨晚上安琪没有执意要求去外面住,不然掏不出钱来该多丢人。我当时还夸了海口说要省饭钱给她,说老实话,我有的时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贱货。
林誊好歹是我兄弟,关心的问我:“你是怎么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惹上小流氓,毕业论文不写了?”
我说:“我……”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倒地遇到了什么,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特质就有发挥出来了,我说,“我把人小流氓老婆给睡了……”
我看见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鄙视了我一眼。
林誊说:“你大爷的行啊……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不过我喜欢……”
他这一年多,在和某漂亮姑娘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说话越来越油也越来越得瑟,之前他跟我一样低调谨慎又内涵,而现在……一切宛如“长岛的雪”一般tmd不复从前了……
我说:“我没空鸟你啊,我手还流着血呢……我用药棉压着呢,打电话不方便,就这么着吧。”
林誊却说:“你不是在家乡么,你被小流氓打了,你找大流氓给你平事去呀!”
我说:“哪个大流氓。”
林誊说:“好歹我初中的时候就介绍你跟他认识了,你别跟我说你一直不怎么联系他啊。”
我知道林誊在说啥了,不过我真不想跟流氓沾上边,我是个良民,大大的良民。而且每一次我看见大流氓的老婆就有一种……主要是胸脯太惹眼。
看别的大胸妹子是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我的女神的,而且大流氓的脾气很大,尤其是当意识到我对他老婆可能有视奸倾向的时候,他可能会直接把我炖在他家的饭馆里,所以我决定,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算了,做良民要有做良民的样子,我已经踹了对方的鸟巢了,不该奢求太多。
事实证明医院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可怕,我没花多少钱,把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我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永远是强者说了才算的。我这种人说了根本tmd就不算。就在当天下午,我又接到了安琪的电话。
安琪对我说:“师兄,你还是搬家吧。”
我说:“搬家?干嘛要搬家,搬什么家?”
安琪说:“你是不是把陈潇给踹了?”
我说:“是啊,怎么样,他诬陷我,踹一脚算轻的。”
安琪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啊,师兄,你斗不过他的,他爸爸在本市路子很广,他平时就张狂惯了,没几个人敢惹他。”
我说:“喂,师妹啊,2012我都不怕,我会怕他一个陈潇啊,他算个什么东西?小流氓?都多大了还混啊?”
安琪说:“你……”
我说:“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认怂,你让他来吧,我又不是没打过架,只是觉得大学生打架有.份而已……”我开始装逼。
“那我不管你了,你们打吧,反正你们谁死了都跟我没关系。”安琪说。
我怔了一下,接着说:“我打伤了他,你难道不心疼么?你不是那么爱他么?”
那边,安琪居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我要是真那么爱他,我就不会告诉你让你搬家,我会让他来打死你!”
安琪的一句话,忽然又让我感到一丝心神荡漾。我这种人不止爱多想,好像还总是能碰到一些让我无限遐想的事情。
曾经我家楼下有间理发店,店主是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不到二十岁,每次我走那过我都觉得她在给我抛媚眼,当时我就想她是不是暗恋我,但后来我才知道她跟谁都那样。
而现在安琪的这一句话,又让我开始想:“她不是爱他,她帮我,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暗示我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一股热血又往我脑袋上冲了。回想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大学结课那会儿把自己用来思考的哪根筋儿给掐了,又或者是毕业以后的机械化工作让我已经不懂怎么思考了,导致我毕业之后老是做一些二百五的事情。
比如表白,比如现在这会儿的热血沸腾。
我知道这个陈潇现在是卯足了劲要用最原始的办法把我的饭碗给砸了,在厂里领导已经不止一次找我谈话了,先是说我工作不认真,说我没有一个大学生应有的工作素养,接着又开始提及我私生活问题,显然他是听信了谣言觉得我真的玩了别人的老婆了。
而又由于大学上课时间实在自由,这个陈潇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在我楼下,据说他那种人,学位证和毕业证都可以直接拿钱买,所以也根本不用管挂不挂科扣不扣学分什么的。
连续三天,他们把我们这栋公寓闹的没着没落的,更可气的是我打电话报警,警察驱赶了他们一次,第二天他们继续来,我再打电话警察居然直接不出警了。
几天之后,其他的“工友”们开始敲我家的门,跟我说:“你的事,你得自己解决,别让大家跟着你受罪,既然警察不管,那你就自己去解决,多大的人了,看你都跟什么人混一起。”
我火了,敢情他们把我也当初那个人渣陈潇那样的败类了?我想了又想,看着手上的伤疤,越来越觉得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他们那么欠揍,就干脆教训教训他们得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三个人,三个狐朋狗友,这三个家伙是我大学时候的舍友,都说好基友一辈子,最好的基友无非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舍友了。思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足以让我们几个以任何一种状态坦诚相见。然而,我发现我天真了,我大学的舍友,虽然在dota战场上可以用命来换我拿第一滴血,但在现实里,他们却远远还不至于为我两肋插刀。
当他们听到我遭遇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了几乎同一个意思的话:“好好工作好好准备论文啦,多大的人了你以为你高中生啊……”
我感到有点绝望,这种感觉跟被恋人抛弃了差不多,其实我对感情比较执着,无论是对女神的爱,还是和舍友的基情。
痛苦容易让人冲动,我在各种无奈之下,做了一个悲壮的决定,我要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我从我家里买的便宜打折的简易衣架上抽了根铁管下来,虽然是空心的,但看着有威慑力。我那根铁管带在身边,去厂里上班的时候也带着,我知道旁人对我指指点点的,但我没有办法。
两天后,我下班回家的时候,陈潇那帮人又来我家楼下闹腾了。
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提着我的空心棍子就冲了上去,陈潇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大胆,当时显然没准备好,七八个人居然被我这么一冲给冲的全都开始乱跑,我直接朝着陈潇的方向追,拿着那空心棍子往他身上猛抽,毕竟是铁棍,打人还是很疼的。但我打了半分钟不到,陈潇的那些狗腿子们就回过神来了,立马冲上来把我给围了,我继续没头没脑的拿棍子猛抽,小时候听人家说打群架要照着一个人打最好。估计这个时候我就照着陈潇猛打,我还有赢面,但一犯傻乱打,可就这么都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