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小澈第一次甩别人耳光,是甩给一个男人的,他身高一米八五,宽厚魁梧,面带英气,如若在古代,人家会说,这后生,眼中带风,一看就是个习武的。
按说,像江小澈这样一个瘦小弱女子,胆敢打他,还真是有点儿不自量力。但是,被气愤冲坏的大脑,总是会指挥你去做点不一般的事情,而这类事情,往往都还具有戏剧性。
诊所门口的袁尊,在得到江小澈那一耳光后,拧紧眉头,江小澈以为他也会给她一下。但他笑了,笑得深不可测,然后说:“江小澈,这事儿到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呢。”江小澈愣在那里,比对面商铺橱窗里模特的表情还呆。
他远去的背影,有巨大骄傲的气场,江小澈知道身处该气场中的他一定在笑,在得意,说不定他在心里早已拨拉开如意小算盘,那算盘珠儿哗哗啦啦在响,跟银子掉进口袋的声音一模一样。江小澈低着头往回走,心里恨恨着,她宁愿认识值勤中最匪气的城管,也不愿认识打着律师事务所的招牌行骗的袁尊。
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捏着那一把收据,晃到了那条巷子,晃到袁尊的门口,还坐在他面前哭诉了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