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后大叫一声说,嗨,又在发什么呆呢?我吓了一跳,惹得方堃笑个不停。我没回头,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是精卫,我也一定会去填海的。方堃欢叫道,把我也带上,填海需要土,我这儿有三方土呢。
我说好啊,那就不用石头了。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神算的八个字,里面居然没有土,五行缺土?那么土对于我来说又具在什么样的意义呢?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些,我决定找个算命瞎子去问一下。
从阳台上往外面望,入眼的是一大片尚未开发的城中村,密密麻麻的民宅,如娱乐场所里等待客人的小妹,一个个搔首弄姿,千娇百媚却又给人一种无法欣赏的低俗感觉。天渐渐黑了,空气中传来一股糖炒板粟的香味和一股饱含一氧化碳气体的油烟味,某家桔红色的门面里隐隐约约坐着两个暧昧的身影。
我对方堃说,天黑了,你该弄吃的了,吃完后早点回去。方堃呀了一声说,今天有个同学过生日,我忘了,惨了惨了,要被骂死了。说完手忙脚乱地去找她的包。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说,等会儿你自己到街上买点什么打发一下你的胃。我大声喊道,等会儿,你别跑,不给弄吃的我扣你工资!
方堃没理会我,呯地一下关上了门,踏踏踏踏的脚步声细密而急促地越走越远,我心里也慢慢变得空落落地,不着边际。我试着压了压腿,腿伤基本没问题了,可是衣服只能披着,却穿不到胳膊上,这样子出门别人肯定会拿我当叫化子看。我找了件外套,试着把受伤的手搁到桌上,然后慢慢把衣服往手上套。好不容易把外套穿上,这才感觉后背沁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