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招了另外三名员工后,业务已经颇具规模。兜兜转转,有个已成为兄弟的合作老板告诉我,有家公司想跟我展开一些业务上的合作。我居高临下地问他是哪家公司,他给我报出来的名字,让我有些瞠目结舌。
他说,那家公司规模不大,一直运营得不是太好,公司老总姓刘,名刘文策。
所以说,人与人都不知道在世间会有什么样的方式相遇。据说新来的老总对于刘总监的公司并不满意,千方百计的找点麻烦,而没有了武总的照应,刘总监已经由自由自在的蝴蝶变成了铁锅上的蚂蚁。
所以才想起与我的合作。
会面那天,很戏剧化,我带了何山和刘小中。
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却隐隐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炫耀。
刘总监见了我的面,首先是一个开怀大笑,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拥抱,如同我是他始乱终弃又久别多年却重拾旧忆的女人那样,边抱边说:“想不到啊想不到,白老弟,咱们能在这个地方相见。”
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这般折损腰身讨好我,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不计前嫌地与他再次把酒言欢。
事先我已经把合同弄得很苛刻,这是我的底线,他给我设了一个那样的局,我怎么可能不计前嫌开怀一笑?但到底,我不是恶毒的人,这个合同,我知道双方都会有利,但只不过,比他的预期值低而已。
他却以为我全部忘却或是全然不知,酒至半酣,脸红心热地让我拿出合同出来。
他看完合同,然后我就看到他变了脸色。
气氛很沉默。倒是刘小中打圆场,说:“唉,还是刘总好啊,国企,不像我们小公司,奔波一年,没有大树靠,只有靠自己了。”
看来他也是高手,清晰地理清了脉络,知道刘总监心里想的什么事情。
也因了这份合同,前半场酒是言欢叙旧,后半场却成了各怀心机,刘总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终于低下了他那自以为是的骄傲头颅,对我赔了个小心,说:“白老弟,你看能不能再让点利润?”
我喝了一口酒,看着他,一直看。
他心里的那些弯弯我早就看得清楚。一个有着强烈要求的人,是很容易被人看透内心的,即使你想绕几个弯。这就是人性的缺点。就好比一只猴子,急于得到树上的香蕉,却很容易被人看到自己一直藏起来的红红的屁股。
我为自己这个比方感觉到可笑。
终于还是让了一点利润,我口头上承认我心软,暗地里却在笑着自己的冷漠。
酒至最后,他提出洗澡。我盯着他,似乎要看出当年他陷害我的行为出来。他被盯得不自在,或者也想到了当年的丑事,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白老弟不好这口,可是哥哥不行啊,你不知道那堆白花花的肉对我的诱惑有多大。”
他笑得颇为自我解嘲,我突然,对他有点可怜。
合同明天签。
可是,心里却有个虫子被他那句话给勾了起来,或者这个虫子早就存在,但好像在冬眠,现在春天来了,它又复苏了。
哦对,这个虫子的名字,叫欲望。
酒精一刺激,我开始回忆起种种与苏嫣赵蔚的时光,想起赵蔚那柔软至极的腰身,苏嫣光滑的皮肤。
人就是这样,饱暖思淫欲,适用于每一个人。我有时会这样辩证的想,我强烈的这种要求,会不会对不起老婆?尤其是现在。但是,心里有一个更强大的小人对我说,无所谓,只是肉体上的放纵,像吃盘菜一样简单。
可是,我找谁放纵?
我转过头,看了看何山,突然想问他,他离婚了,那么精力怎么发泄?我很想和他成为像马一成那样的朋友,可是这个男人,有着许多我所不知道的过往,我有点怕。
况且,我还有事有求于他。
这件事情,我打了很多次的底稿,把情节从一至二至三至四想了许多遍,直到万无一失。
但我最初的一个细节忘记过滤了,那就是,何山也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