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个月后,李恩青终于打来电话,她高兴地握紧电话,想把许许多多的心情都告诉他,可是,李恩青说,他已经在加拿大,家里早给他办好留学,他可能不会再回上海。
那天的武汉,明明是立秋的武汉,可是,街上的温度41度,下午一点,她没有目的地徘徊在大街上。上海,真是华美遥远的城市,上海男人,枉有绅士派头,感情凉薄得可怕。
她心里很乱,眼前老是浮现陆意的脸。阳光那么毒,她真想被它烤得晕倒,她听说,人在晕倒失去知觉的前一瞬,世界是无比安静的。
那一瞬以秒计算吧,如果她有那几秒,她一定用一秒来疼流年,错爱的流年;一秒来疼陆意,错爱她的陆意。
可一直走到住处,她都好端端的,她倒在床上,睡着。
一觉醒来,她看到一场大雨,雨后,夏天就告辞了。一夜间,除了车水马龙的喧嚣,其他的一切仿佛都闲静下来,像她的心灵一样。
她开始喜欢一个人的周末,走在武汉的大街小巷,一样又一样地品尝小吃。她吃鸭脖再也不用雪碧来帮忙,她能说出哪家热干面所用的芝麻酱最地道。她喜欢和武汉人交谈,学会了很多很多的武汉话。她知道了武汉人火气大其实是他们足够爽朗,容不得半点做人做事的夹生。
武汉虽然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城市,不够精致不够华美不够富有,但是它有那种浓浓的生活气息。正如实在和长久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漂泊的、刺激的。
夏天又到?她退了房,带上行李,站在街边打电话、一切回到起点,她在初夏的温度里,等着一个武汉男子来接她。
青春的故事抛弃岁月回放,她知道这一次陆意辗转到武昌这边来时,一定是穿着背心和马裤的,他说过那就是武汉人夏天休闲的装束,武汉人就是以这样随意自然的姿态迎接每一场盛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