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讲了几句话，兄妹二人又进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思想截然不同的两人，即使没有利益纠葛，想取得一致也不是容易事。李清想不到什么复杂的理论和词汇，她就是觉得跟哥哥讲不到一起去，讲也讲不明白，干脆嘟着嘴闷头吃，你爱数落就数落，懒得理你。李志现在才理解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他满腔热血想要帮妹妹，对方却毫不领情，心里怎能不气？李志想给妹妹灌输一些独立自主的个人奋斗思想，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旁边坐着一对年轻情侣，都二十出头的年纪，从外表一看就知两人的家庭环境不错。男孩手里拿着酒水单，老练地向服务员咨询红酒的年份、产地。女孩怡然自得地选甜品，告诉男友：“这家的提拉米苏很正宗，我要双份。”
李志看着发呆，他向来不喜欢红酒，价钱固然是一个因素，更多是从小习惯了啤酒和二锅头的味道。看看那个指甲上都贴着花的小女孩，再看看妹妹两只粗糙的手，李志不由叹息。人啊，这也是命。
但还是不甘心妹妹就这么一辈子凑合着活下去，“小清，哥知道你现在要照顾家照顾孩子很辛苦。哥就想等仁瑞上完学，你们压力没那么大的时候，你去抽出空学点什么。学什么都行，不拿文凭不考证也行，只要能换个更好的工作。学费哥给你出，你就考虑下，行不？”
越穷的人自尊心越强，李清最受不了人家说她没用，本能的就会反抗抵触。但李志这番几乎是乞求一样的劝导不仅没有触及她隐藏的痛处，还让她感到被理解的体贴。乖女孩的本能她立刻点头，轻声说：“好，哥，听你的，等仁瑞找到工作，你让我学什么就学什么。”
前半句还好，最后一句让李志再次无力了。天，他之前一直以为妹妹是个很成熟很能干的小女人，为什么从来没发现她的依赖心理这么重？似乎没有任何主见，什么都等着别人去安排！
李志痛苦地在内心发出呐喊：小清，这是你的人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