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过后的夏天(15)

时间:2021-07-19 20:06:35 

弈鸣辰的生日,如期而至,但他却闭门谢客,所有的应酬全部推掉了。

对外宣称,他身体抱恙,需要调理,事实上,私人医生安子皓也确实每天都来,来得一天比一天勤。

夏柒柒去医院看了夏庭羽,他十分宝贝地将一幅画了很久的画,十分郑重地委托给她,“替我亲口向弈哥哥说声生日快乐哦!”

想想弟弟都想着给他送礼物,她这个名义上的弈太太不送也说不过去吧。

夏柒柒十分心安理得给了自己一个准备礼物的理由,出了医院,就欢快地朝商场跑去。

钱包?领带?香水?

夏柒柒捏了捏扁扁的荷包,算了,这些他都不缺,而且价格昂贵,也显不出诚意。

她转身朝一个手工制作店走去……

两个小时后,夏柒柒心满意足地拎着两个精美的礼盒走出了商场。

她有些不放心,边走边从盒子里掏出一块硬币大小的透明色琥珀,看了又看,里面有两枚指纹交叠而成的心形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店里就被这个吸引了,心底有个莫名的声音,就是它了!

恰好,老板适时地在耳边提醒道,“这件宝贝有个很好的寓意,‘我爱永恒’!最合适你们这种表白的年轻人了!”

她连连反驳,说话都结巴了,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这个寓意的诱惑,买下了它。

夏柒柒说服自己,演戏演全套,只有讨好老板,升职加薪,才有希望嘛。

“可是这个……玩意,他会不会很嫌弃?”

夏柒柒正自言自语,突然间,一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闯入视线。

她吓得立马躲在一旁雕塑后,偷偷伸头看,只见法拉利开进了商场旁边的一家私人咖啡厅。

这几天,安子皓说他身体状况不好,让他在家里静养,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夏柒柒不由有些好奇,但这家咖啡厅只对固定会员开放,她想也进不去。

突然,几个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人迎面走来,夏柒柒顿时计上心头。

一刻钟后,一只皮卡丘跟着表演的功夫熊猫队,成功地进入了咖啡厅。

虽然,隔着头套,夏柒柒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弈鸣辰,因为他在的地方自带“空调”。

安子皓和弈鸣辰正和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讨论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慢慢靠近的皮卡丘。

“他的情况很不理想,如果能有匹配的脐带血,或许还有希望……”

“天生聪慧的人,反而比别人更多烦恼,要多一点宽容和陪伴……”

夏柒柒听了半天,他们似乎在讨论弈鸣辰的病,但病症又完全不符合,不由听得一头雾水。

对面的医生走后,听安子皓突然提到自己,夏柒柒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老大,你何必这么拧巴,敞开说不好吗?”

弈鸣辰没有说话,安子皓像是少爷脾气上来了,追着他问,“你辛苦写策划,去爆贴,去收购学校,你敢说,你做这么多事,真的只是为了利益?”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话,夏柒柒顿时耳朵都竖了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只听,弈鸣辰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冷冷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回答第二次!”

果然,周扒皮还是周扒皮,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夏柒柒暗叹了一口气,心里竟隐隐有些失落。

利益,交易,各取所需。

这就是事实,她有什么好失落的。

不料安子皓比她激动多了,猛拍桌子,就差跳起来了,“你骗鬼呢,老大!自打这个女人出现后,你就没正常过!”

“一听她受伤,连早饭都顾不得吃,急冲冲跑去学校送药!”

“那副‘凤穿牡丹图’也是连夜寻找工匠,花了精力才修好!”

“还有那个策划,收购学校股份,替她出头,明明做了这么多,还说不在乎那个女人?我才不信呢!讲真,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认识这么多年来,弈鸣辰向来性情冷漠,对人对事,都是发自骨子里的冰冷克制。

有时候,甚至精准得像一台机器,不近人情。

可是自打夏柒柒出现后,这台机器似乎总是做出违背规则的事情,也不怪安子皓会困惑。

弈鸣辰看着他,眼眸微缩,深邃如浩瀚星空,叫人看到见,摸不透。

夏柒柒心里也疑窦丛生,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听听他会怎么解释。

 

谁知一个服务生突然发生了她的多余。

“这里,怎么有个皮卡丘?”

说着,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往外拖去。

夏柒柒很不甘心,又怕暴露自己,只能隔着头套,默默看着弈鸣辰,眼睁睁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渐渐模糊,消失在视线里。

“真是的!差一点点就听到了!就差一点点!”

夏柒柒穿着皮卡丘的衣服,垂头丧气在商场前的凳子上坐了半晌,懊恼得不得了,甚至在心中默默画了好几个圈圈把拖走她的小哥诅咒了好几回。

“为什么是她?”第一次见面,夏柒柒就问过这个问题,但听两人刚才的对话,答案显然不是弈鸣辰最初说的那么简单。

夏柒柒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心中疑团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越来越大。

正疑惑间,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迎面袭来,夏柒柒反应不及,身子一歪,手中的礼盒“啪”一下子撞飞了出去。

她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死死扎根在她怀里,抱着不让她走,一边哭咽道,“皮卡丘!我又看到你了!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夏柒柒摘下头套,露出汗水浸湿的一张脸,耐心解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刚才的皮卡丘!”

她说着转身去捡礼物,小孩却没来得及放手,被一下子掀倒在地,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爸爸不要我,皮卡丘不要我!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夏柒柒抄起礼物,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格外好看的小男孩,正跌坐在地哇哇大哭,眼泪沿着他清澈的大眼睛,大颗大颗冒出来,格外委屈,哭得她心都碎了。

她忙上前将他一把抱起来,放在长凳上,柔声安慰道,“宝宝,不哭不哭,摔倒哪里了?给阿姨看看!”

小帅哥倔强地摇了摇头,小手捂着胳膊捂得紧紧的,生怕别人看到他的伤口,夏柒柒一看他这模样,更心疼了,“阿姨给你买糖吃,不哭了,好不好?”

“不要,糖!要,皮卡丘,抱!”

他伸出小手臂,哭红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等夏柒柒主动将他抱在怀里,他方才渐渐停止了抽泣。

看着粉嫩的小手臂,擦出的道道血痕,夏柒柒只觉心被人揪了一把,疼得慌,忙去附近药房买了药给他擦上。

“疼一下就好了!”

小帅哥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夏柒柒,“皮卡丘,呼呼就不疼……”

夏柒柒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半跪在凳子前,给他一边呼呼,一边擦着药。

弈鸣辰到商场前,恰好看到这一幕,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不用找了!”

她穿着半截皮卡丘的衣服,蹲在地上,有点滑稽,但阳光下,她认真的样子,美好得不像话。

弈鸣辰放在轮椅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冰冷的眼眸中,涌起惊涛骇浪。

像是感应到背后阵阵寒意,夏柒柒猛然回头,只见弈鸣辰正愤怒地看着她,不由心头一慌。

这阴晴不定的主儿,又抽哪门子风!

只听弈鸣辰缓缓开口道,“过来!”

“等我一下……”她刚说话,身后的小帅哥比她更快开口,“我不过来!”

夏柒柒这才反应过来,弈鸣辰不是在对她说话。

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夏柒柒惊诧道,“难道他是……”

弈鸣辰满脸冰霜密布,深不可见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冷道:

“他是我儿子!”

宛若一记重磅丨炸丨弹从天而降,夏柒柒瞬间被震撼得找不到北。

像千年冰山一样的弈鸣辰竟然有儿子!

呃,儿子他妈,真勇敢!

夏柒柒看着渐渐靠近的弈鸣辰,只觉又多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陌生感!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显然,弈鸣辰丝毫没有解释的想法,目光紧锁在身后的孩子身上。

“说过多少次,不准乱跑!”

小帅哥默默抓紧夏柒柒的衣袖,只伸出半个头,冷冷地回应道,“你说的话有用吗?你还说过一定会帮我把麻麻找回来!你做到了吗?”

比起刚才的语无伦次,哭泣卖萌,此刻的小宝宝俨然换个了人,战斗力十足,妥妥的缩小版弈鸣辰。

夏柒柒夹在两人中间,正想说点什么,不料安子姝突然从一旁跑过来,将小帅哥一把抱了过去。

“天天,你怎么受伤了?让阿姨看看!”

“放开我!”天天冷着一张脸,手臂用力往外推,显然对安子姝的亲近很不喜欢。

弈鸣辰一把将他拉到面前,目光落在他贴着创可贴的手臂上,脸色一变,“撕下来!”

“我不!”小天天死死捂着手臂上粉色的OK布,偏不让弈鸣辰撕,一大一小像两头狮子互不相让。

平常的弈鸣辰冰冷得就像液氮,温度极低,不可燃,就算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

夏柒柒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大反应,反倒比平常顺眼不少,不由好心开口劝道,“他只是受了一点小擦伤,没什么大碍,你不用这么紧张……”

话还没说完,弈鸣辰已经“刺啦”一声,将天天手臂上的创可贴撕了下来,只见两个白嫩的小胳膊,先前创可贴盖住的部分,布满了细细麻麻的小血泡,看起来格外渗人。

“咦,怎么会这样……”

夏柒柒顿时变了脸色,忙扑过去想要查看天天的伤势,却被跟随其后的安子姝一把拦住了。

“你知道什么?天天对创可贴严重过敏!一贴上就会皮肤溃烂,你还给他随便用这些!”

“我没有……”

夏柒柒刚想解释,弈鸣辰却一把将天天抱起,朝身后的安子皓焦急道,“去医院!”

法拉利跑车只能坐两人,夏柒柒眼睁睁看着他们绝尘而去,不由心中一阵焦急。

自始至终弈鸣辰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显然有些责怪,但那个创可贴是她遇上天天之前,就已经贴上了!

她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成了别人眼中虐待孩子的后妈。

但顾虑孩子的伤势最重要,夏柒柒没有再多话,只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跟上去,却被安子姝再次叫住了。

“怎么样?什么都不知道,当白痴的感觉很不错吧?”

安子姝字字带刺,满脸嘲讽,夏柒柒想装作没听见都很难。

“是不太好受!不过可惜,有人想当白痴,也未必有这个机会!”

没想到夏柒柒这时候还这么嘴硬,安子姝阴沉着脸,冷笑道,“你就演吧,冒牌货!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到时候有你哭的!”

说完,安子姝率先上了夏柒柒拦下来的车,将车门锁住,“师傅,开车!”

夏柒柒穿着笨重的玩偶服,瞬间被甩开。

比生气更多的是难过,脑海中,一直闪烁着“冒牌货”三个大字,像利刃一样一点点割着她的心脏。

她可不就是弈鸣辰花钱雇来的冒牌货吗?

那些所谓的“在意”,不过是假象,剧情需要罢了!

谁当真,谁才是真的白痴!

至于背景,隐情,内心戏,给不给知道,那都是老板说了算,没什么好计较的。

安心演好自己的配角,别给自己加戏了,夏柒柒!

夏柒柒暗叹一声,默默将手边的礼盒,塞进随身携带的手袋里,甩了甩头,伸手拦了辆车,匆匆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夏柒柒连身上的玩偶服都来不及换下,就匆匆赶到了天天的特护病房外。

隔着门缝,她刚好看到弈鸣辰,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由有些迟疑,没敢敲门。

“他这个病,最好不让他再受伤,一旦感染,可就麻烦了,尽量让他心情保持舒畅,不要太多烦忧……”

联想起先前在咖啡馆里听到的消息,夏柒柒不难想到,原来生病的人,是天天,而且病情比较严重,不太乐观,难怪弈鸣辰会这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天天倔强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伤口的模样,夏柒柒就忍不住心疼。

她下意识将耳朵贴得更近,想了解天天的更多病情。

面前病房的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夏柒柒下意识后退几步,只见弈鸣辰冰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夏柒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讪笑道:

“那啥……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这么仓促,还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刚才那个情况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怀疑我有什么坏心思……”

刚才事发突然,弈鸣辰只顾着天天的伤势,也没来得及多说,谁知这个蠢女人竟然又胡思乱想,弈鸣辰竟破天荒有了想要解释的冲动。

“站过来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身后的安子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解释?这对于向来说一不二的弈鸣辰而言,简直是个奇迹!

不过无端多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是个人都应该要解释一下吧,他只能默默这样安慰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脏。

不料没等弈鸣辰开口,夏柒柒突然将手中的头套塞进他手里,抢先开口道:

“这个就送给小主子当见面礼吧,礼轻情意重……”

弈鸣辰扫了一眼那个蠢萌的皮卡丘头套,再转头看夏柒柒,目光缓和不少,还隐隐有一丝期待,“你就没其他话想问?”

这是什么意思?主动解释!

不,不可能,圣意岂可随意揣测?这绝对是道送命题。

夏柒柒立马摇头,露出傻白甜的微笑,“白捡这么大一儿子,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好问的……”

夏柒柒自问这个回答天衣无缝,但弈鸣辰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几分。

什么鬼,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届老板,真难伺候!

夏柒柒试探着八卦道:

“要不我还是问点什么?”

一听这话,弈鸣辰脸色更阴沉了。

“少废话,真有诚意,就自己送进去!”

卡通头套又瞬间回到了夏柒柒手里。

夏柒柒刚想说“好”,谁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大声道,“柒柒,我可算找到你了!”

夏柒柒扭头一看,竟然是颜思明。

他一把拽住夏柒柒的胳膊,儒雅的脸上满是焦急。

“快跟我走!”

弈鸣辰的目光落在颜思明拉着她的胳膊上,面色一沉,“过来!”

夏柒柒刚想挣开颜思明的手,身后的病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只见安子姝急冲冲从门后走出来,弯腰附在弈鸣辰的耳边,胸都快贴到他手臂上,一脸嗔怪道,“鸣辰哥哥,天天闹着找你呢……”

而此刻,病房里,恰好传出天天一直不肯配合治疗的哭喊声,“不要你们管,我要爸爸!”

夏柒柒不由动作一滞,眼中满是尴尬,颜思明再次拉住她,痛心道,“人家一家人团聚,咱们何必杵在这里显得多余……”

弈鸣辰眉头一皱,刚想开口。

颜思明突然凑到夏柒柒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夏柒柒顿时脸色大变,转头对弈鸣辰说道,“我去去就回!”

“出什么事儿了?”

夏柒柒刚想解释,颜思明却催促道,“来不及了,柒柒!”

“我回来再给你说……”

夏柒柒任由颜思明拖着朝外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弈鸣辰手握成拳,一贯冷静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愤怒,“走了,就别再回来!”

夏柒柒脚步一滞,身子颤抖了两下!

明明是他隐瞒在先,又误会在后,她还没生气,他倒先兴师问罪了?

敢情在他眼中,她只是个花钱雇来的“冒牌货”,想扔就扔,说开除就开除!

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就算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夏柒柒忍不住又急又气,硬着脖子,头也不回地跟着颜思明走了。

身后的安子姝看到这一幕,嘴角浮现出一丝奸笑,但一走到弈鸣辰面前,立马换了一张脸。

“鸣辰哥,你不要生气,听说这个颜老师,可是专门为了夏柒柒才来的皇家商学院,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会相信他的话,也很正常,就像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见弈鸣辰阴沉地看着她,冰冷的目光中似压抑着滔天怒火,“下次,你要是再给天天贴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怪我不念情面!”

安子姝顿时石化在当场,明明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他是怎么知道的?

弈鸣辰不再理她,转身走进病房,而安子皓看向她的目光,也一改平日的宠溺,十分严厉。

“为了嫁祸夏柒柒,你竟不惜伤害天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有……哥,不会连你也被那个贱人蒙骗了吧,她给天天上药,可是咱们亲眼所见!”

“你还要狡辩!夏柒柒见天天才多少时间?最多半小时,而以天天手臂上的伤口溃烂的程度推算,创可贴起码是一小时前贴上的,那时候,只有你带着他在商场玩!”

阴谋被当场拆穿,安子姝羞愧不已,气急攻心,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哥,这次真只是个意外,我去上厕所的功夫,天天非囔着要坐旋转木马,雨昕便带他去了,谁知他看到那只皮卡丘,突然从木马上跳下来,擦破了一点皮,雨昕不知道他过敏,从包里给他贴了两片创可贴……

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天天的,你知道我平常最疼他了,我那么爱鸣辰哥哥,又怎么会舍得伤害他的儿子,你一定要替我向鸣辰哥哥解释啊!”

安子皓默默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平常虽然张扬跋扈惯了,但确实也做不出这种阴柔狠毒的事情,果然是有人在旁教唆。

听她这样一说,他脑海迅速浮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但那双隐藏在刘海底下的眼睛,却远比她的外表复杂得多。

他递过纸巾,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柔和了不少,“听哥的话,以后离那个什么雨昕、云溪的,远一点!”

夏柒柒之所以火急火燎赶来,是因为颜思明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晓晓母女在小羽病房!”

一想到这对恶毒的母女,夏柒柒就忍不住背脊发凉。

自从上次论坛帖子一事,苏晓晓造谣中伤不成,反被拆穿,便把这笔账算到夏柒柒头上,变本加厉想要讨回来。

夏柒柒留了心眼,特意请了看护,24小时守在医院,加上,先前弈鸣辰特意把小羽转到VIP病房,本就严格控制进出人员,原以为能够确保小羽的安全,万无一失,谁知,这对母女竟还是阴魂不散地钻了空子。

 

夏柒柒走得飞快,担心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因为是在同一家医院,夏柒柒很快赶到小羽的病房门口,只见房间里传出剧烈的争吵声。

“走开!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小羽的嘶吼声隔着房门响起。

夏柒柒猛一把推开门,只见以继母王玉莲为首的几个人,正将小羽围在墙角,少年紧握拳头,红着眼,宛若一头受伤的困兽。

夏柒柒心被狠狠扎了一针,一声怒吼道,“住口!”

她快步冲过去,一把推开离小羽最近的王玉莲,将小羽一把抱在怀里,愤怒地看着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这里是医院,你们想干什么!”

王玉莲被推开,扶着苏晓晓方才站稳,一看夏柒柒来了,浑浊的老眼里顿时凶光乍泄。

“哟,傍上个大款,就真以为自己是太太的料,要不完了?”

夏柒柒压根不想理她,注意力全在小羽身上,只觉他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王玉莲见自己被忽视,顿时气势汹汹地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了夏柒柒两巴掌!

夏柒柒为护住小羽,没来得及闪躲,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夏柒柒刚想还手,却被颜思明一把拉住,“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和她们是一家人,可别拉上我……”

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再次“啪”地一声落到夏柒柒脸上。

似没想到苏晓晓会突然出手,颜思明一愣,“你……”

果然,除了让她委曲求全,就是退步挨打,这些年颜思明从来没有变过。

夏柒柒心底一酸,挣开他的手,后退几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愤恨难平。

“颜思明,我自问不曾对不起你半分,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快带着这对母女离开这里!”

顾忌小羽不能再受刺激,夏柒柒再多不平,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谁知,王玉莲不依不饶,指着夏柒柒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狗娘养的biao子,自己被包养了,天天坐直升飞机上下班,顶个奢侈糜烂的,却还见不得你妹妹好,她都和颜家订婚了,你又出来横叉一杆子,勾引妹妹的未婚夫,破坏她的婚事!你简直不要脸!”

原本,苏晓晓那次发帖,就是为了让颜思明和夏柒柒彻底决裂,划清关系,好趁机上位,嫁入颜家。

谁知,最后她被挖出黑料来,反倒名誉扫地,她好不容易积极表现,在颜家父母面前挣了好点的印象,全在这一次风波中彻底毁了。

王玉莲母女自是把这一切全都算到了夏柒柒头上,看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夏柒柒早已习惯她们母女两的无耻,转头看向颜思明,“你们走还是不走!”

颜思明眼中满是愧疚,不甘心道,“柒柒,你听我解释……”

夏柒柒不想废话,直接朝门口喊了声“保安”。

保安鱼贯而入,王玉莲一见保安,顿时泼妇性子大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床头就是不撒手。

“不行了,我头晕要死了,你们谁敢拉我,我也就立马倒在这里!”

遇上这种老女人耍无赖泼皮,保安也顿时束手无策,只能劝离。

见没人敢动她,王玉莲顿时肆无忌惮了,指着夏柒柒的鼻子,继续骂道。

“敢做不敢当的小贱人,被人包养不说,还把娘家最值钱的东西全部卷走,害你爸爸资金链断裂,你还趁机让你姘头踩我们一脚,破坏我们的生意,害我们全家喝西北风!”

王玉莲颠倒是非的本事,夏柒柒早已领教过好几次,早就免疫了,但小羽没见过这阵仗,一心不想见自己的姐姐蒙上这种不白之冤,不由气得不行。

“姐,你快说话,你告诉她们,你和弈哥哥不是这种关系!”

一提到弈鸣辰,夏柒柒就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不由心头一痛,先前的伤心和委屈再次被勾了出来。

这神色自是没瞒过苏晓晓的眼睛,“怎么?心虚了,不敢说话了,难怪一直对外冒充弈家少爷的助理,敢情只是个pao友,连情人都算不上啊!”

“你胡说!”夏庭羽气得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瞧这样子,苏晓晓自然说得更得劲儿了。

“我胡说?你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弈家少爷有钱有势,又好看,哪家名媛不是随便挑,怎么会眼瞎看得上你姐这种货色。

别以为,出了几次风头,连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人家弈家是为了挣钱,才弄那些排场,炒作,懂吗?

某些人最擅长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非吵着多浪漫,多深情,恨不得闹得天下皆知,还做着可以嫁入弈家,当阔太太的白日梦呢,少自作多情了!”

苏晓晓的话字字扎中她的死穴,夏柒柒张了张口,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小羽比她更激动,捂着胸口,朝苏晓晓大吼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小羽转脸看向夏柒柒,抓紧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姐!你说话呀,你和弈哥哥明明真心相爱,是她们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夏柒柒发现自己突然一句谎言也说不出口了。

她知道,就算此刻,她把结婚证甩到这对母女脸上,她们也不会相信,她和弈鸣辰是真心相爱这种鬼话。

从天天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彻底明白,她和弈鸣辰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

“怎么样?心虚,说不出来话了吧,瞧你那仗势欺人的样子,简直和你那死鬼妈没两样!”

王玉莲正一脸得意地说着,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夏庭羽,突然从床上跃起,利箭般猛扑过来。

“不准你这么说我的姐!不准你这么说我的妈!”

他红着眼,宛若被激怒的狮子,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苏晓晓忙扑过来,一把将小羽推倒在地,不料他双手死死掐住王玉莲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放手。

“小兔……崽子……”

王玉莲拼命用指甲掐小羽的手臂,他却浑然不觉,嘴里喃喃道,“给我姐道歉!道歉!”

眼看他神色癫狂,双手手臂大幅度颤抖着,夏柒柒猛扑过去,抱住他的头,拼命想让他平静下来。

“小羽!姐姐没事儿, 你不要激动,慢慢放手,好不好?”

他转过头看她,像是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叫了声“姐!”

然后,突然捂着胸口,“砰”一声摔倒在地。

手术室外的灯不停地闪烁着,格外刺眼。

夏柒柒环抱着胳膊,蹲在走廊的椅子上,浑身颤抖着,不能自已。

“柒柒,你别担心,小羽会没事儿的……”

颜思明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伸手想来抱她,不料夏柒柒猛然转过头来,眼中迸发的狠意让他顿时缩回了手。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带着那对母女滚,离我越远越好!”

苏晓晓母女被保安拉走,叫骂声却隔着楼道清晰地传来。

“夏柒柒,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把欠苏家的钱,还给我们,休想有好日子过!”

“夏柒柒,你不要脸,你竟敢这样对我们!你信不信我天天来,天天闹,非气这小子不可!”

 

听她拿小羽的生命威胁,夏柒柒再也坐不住了,握紧拳头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去朝她们怒吼道:

“你们最好祈祷小羽安然无恙,否则我让你们陪葬!”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孙院长步伐疲惫地走了出来。

夏柒柒忙冲过去,却见孙院长满脸无奈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一刻,夏柒柒仿佛被雷劈中,脑袋一片空白。

他还在说些什么,夏柒柒完全听不到了,她死死抓住孙院长的手,指甲快要掐到他胳膊里,喃喃道,“不,不会的……”

“你冷静点,柒柒!”颜思明刚想劝阻,却被她一把推开,转身朝手术室冲过去。

“不,你不能进去!”夏柒柒被医护人员死死拉住,她拼命想要挣脱,隔着门缝,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喊她,“姐!”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暴雨,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

无尽的绝望如骇浪般席卷整个夜晚,夏柒柒觉得自己像失去腮的鱼,彻底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一个散发寒意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放开她!”

孙院长一看是弈鸣辰,有些为难地搓着手,“弈少,这不符合医院规定……”

“出任何问题,我负责,让她进去!”

孙院长点点头,医护人员方才松开手,夏柒柒跌撞着推开门,一头扎了进去。

“小羽!”

只见苍白的少年浑身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喊她一声“姐”!

可是任凭她怎么哭喊,他都纹丝不动。

滴答的仪器声,在剧烈的暴雨声中,显得格外微弱,如同少年的生命在黑暗深渊前摇摇欲坠。

夏柒柒颤抖着伸出手,却久久不敢抚上那张熟悉的脸,“小羽……”

眼泪沿着脸颊,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脸上,他依旧纹丝不动。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掏出手帕替她抹眼泪安慰她,说,“姐,不要哭,小羽保护你!”

他再也不能挡在她面前,冲那些欺负她的人挥拳头,说,“谁敢欺负我姐,我揍他!”

“不!这不是真的!”

心中宛若千万把刀在凌迟,夏柒柒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头歪倒在手术台前。

见她晕倒,弈鸣辰和一直候在门口的医生立即冲了进去。

颜思明跟随其后,想要进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一阵检查后,孙院长松了口气,“只是受了刺激,伤心过度……”

生怕弈鸣辰问责,孙院长不等他问,已经先开口了。

“弈少,尊太太的弟弟这次心脏病发,我们确实已经尽力了,他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了!”

弈鸣辰面如寒霜,冷冷道,“上次的移植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良好,就在昨天,专家会审的结果也是不出一周,他便可出院静养,为何突然病发?”

孙院长顿时汗水涔涔流下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

弈鸣辰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人心。

“特护病房,原本只有我夫妻二人有资格探望,如今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自是医院监管不力,难辞其咎,从今天开始,陇西医院休想从‘长天’拿到一分钱投资!”

“长天”是弈鸣辰一手创办的顶级投资公司,掌管很多医院和学校的投资。

弈鸣辰金口一开,同行自是没人敢拂其逆鳞,无疑彻底断了医院的资金链。

孙院长顿时都要哭出来了,“弈少,我真是冤枉啊,这次意外都是太太的娘家人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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