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7月26日,我和阚伟来到佳子家的时候,佳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看得出来,阚伟也很尴尬。我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忙打着圆场说道:“又不是第一见面,干吗这么拘束,大家可是老熟人。看我买了水果零食和鸭脖子,都过来我们边看电影边吃东西。”
我先放了一个喜剧片,缓和大家的气氛。很快,我们就忘记了束缚谈笑风生。看着时机成熟,我把他们叫到了佳子的卧室。
佳子和阚伟躺倒了床上,我坐在床边,紧紧地拉住佳子的手说:“开始吧,阚伟你把佳子当成是我,自然点,佳子你也不要害怕,我会在旁边支持你的,我们一定会成功!”佳子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阚伟开始吻佳子,动作有点僵硬。我的心也猛颤了一下,我知道此时佳子一定比我更紧张,于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镇定地握住佳子的手说:“佳子不怕。”佳子很听我的话,安静了下来,当阚伟轻轻拽下佳子的睡衣的时候,佳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浑身开始哆嗦起来。我紧紧抓住佳子的手说:“佳子别怕,是我在你身边,不会伤害你……”听着我的轻声细语,佳子渐渐地调整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阚伟也开始放开,他的双手逐渐进入节奏,或疾或慢,很快将佳子引入状态。佳子的衣物在阚伟温柔的爱抚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褪去。我的手被佳子抓得生疼。
在我近乎要按捺不住的时候,佳子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叫声。我知道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幸福的呐喊。我再也无法正视她,我将头扭转到一边。然而,我眼角的余光仍能看到阚伟那高低起伏的背影。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五味杂陈的滋味遍布全身。
我准备离开,可是就在此时,佳子突然又惊恐地要推开阚伟,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反应,我不得不又努力地劝解她,直到她再次放松下来……我犹如被钉子固定在床边上一样,痛苦又不能离开,还要面对着这样“伟大”又荒唐的一幕。我觉得我不再是我了。
忽然,佳子紧抓我的手松开了,而转移到了阚伟的臂膀上!她满脸溢出了晶莹的汗珠,那么清澈。她与阚伟已经忘记了旁边还有我,忘记了一切。
看着眼前两个陶醉忘我的人,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我以为我可以,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看见佳子和阚伟的身子纠缠在一起,那么自然,我的心被活生生地掏开,变得支离破碎,血流满地。就在我即将疯狂地打断他们的时候,我克制住了自己,如果这样,佳子一定会背上更为惨痛的负担,我悄悄地离开了卧室,离开了佳子的家……
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说服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这只是一场手术,并且手术很成功,皆大欢喜。可是我做不到,当阚伟回到家的时候,我根本无法面对他的脸!而阚伟也不敢正视我,眼神变得飘忽不定。我发疯似的逃离了家……
7月27日,我关掉了手机,躲到了乌镇。在这个优美的小城我待了一个多星期……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和大度。也许真的是我错了,真正爱的人是不能当工具借让的,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知道错了又该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必须接受这个惨痛的结果,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8月5日,我终于回到了家,准备和阚伟商量离婚事宜。可是,推开门那映入眼帘的一幕再次让我全身冰凉透彻!——我看见阚伟和佳子在沙发上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
我木偶一般地呆呆地站着。我只记得佳子不顾一切地跪在我的面前,哭着求我原谅。我没有说任何话,不知多久,我眼睛一黑,倒了下去。
我醒来后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张久违了的很柔软的床,曾经是我多么眷恋的一块方地。可是当我看到眼前的佳子和阚伟时,我立刻神经质地一下蹦到了地上。
我的脑海里,尽是他们纠缠的画面!那惬意的眼神、迷醉的喘息,让我心碎无痕。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床,这个沙发,这个肮脏的屋子!
后来我知道,因为我的离开让他们两个无比懊悔和伤心,在酒后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他们又鬼使神差地纠缠在了一起……
只是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阚伟从来没有过的满脸泪水,他跪抱着我,默默无语。我轻轻地说:“阚伟,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明天把离婚证给我。”
收拾好行囊,拿着离婚证,我离开了这座伤心之城。随便去哪里,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能和佳子再次相遇,忘掉今天的一切,再和她,笑着聊。无论是十年,还是五十年,或许是下辈子。
曾经引以为豪的那份完美的友情,在我美好又滑稽的策划下,此时如一柄利剑破空而来,直刺我的胸膛,将我分开两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一直以为我真的可以左手友情右手爱情。可是自以为聪明的我,在感觉左右手失去平衡的时候,天真地想通过努力达到那种完美,最终我玷污了那份神圣的爱情,又破坏了那份珍贵的友情。
爱情应该如湖水般微波涟漪,友情应该如草原般平坦踏实,一旦两者强制结合在一起,便成了沼泽地,使人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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