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珉看旁边的漫画书,他拿了过来,“机器猫?我上学的时候也看过这部动画片,那时候机器猫还叫小丁当,现在改成了叫多拉a梦,我也很喜欢机器猫,人如果能够一直停留在小时候,有一个机器猫这样的朋友陪着自己,那真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
我还是没说话。
段玉珉忽然说道:“你知道机器猫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我用手轻轻拭着勤勤的小脸,说道:“没有结局,这个故事太多的人喜欢,所以它会无限演绎下去,不会有结局。”
“不对,有结局的。”段玉珉合上了书,放在了另一边桌子上,他躺平了,手枕在自己脑后,说道:“任何一个故事都应该有结局,结局有好有坏,看人怎么去接受了。”
我没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机器猫的作者最初定的结局是有些悲惨的,说大雄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小静是他一直喜欢但是不敢说出口的女孩,机器猫是大熊心中臆想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的。所以这个故事结局很多人不喜欢,非常排斥。……”
他慢慢说道:“其实真正的故事结局是这样的,机器猫陪了大雄八十年,大雄临终之前告诉机器猫,我走之后你就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机器猫答应了,大雄死后,机器猫就用时光机回到了八十年前,那时候大雄还是个孩子,机器猫走到了大雄的面前,和他说道:‘你好,我叫多拉a梦。’于是,他们又认识了,一切又重新开始,……这才是机器猫的真正结局。”
我从来没听过机器猫有这样的结局。
一切又重新开始?
我明白段玉珉说这番话的意思,也许机器猫的结局不是这样,但他的意思我明白。
他看着我,和我说道:“人生如只若初见,……韶韶,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选择再遇见你,和你一起重来,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不会象从前那么荒唐的过的,我会认认真真和你好好再过一次人生。”
我看着他,笑了笑,“可是世界上没有时光机这一说,机器猫也只存在在我们美好的心愿里,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不会选择再遇到你,绝对不会。”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真的不会选择遇见他,痛,痛的这么厉害,伤也伤的鲜血淋漓,我真没勇气再重新回头过一次。
人生之所以弥足珍贵,就是因为不可以重来。
我也很累,终于闭上了眼睛。
段夫人突然叫傅斌来接我。
这七年里,卓园的人已经全换了,就只有傅斌还在,知道是我,傅斌真是又惊又喜,“小段太太,您回来了。”
我看见他有点尴尬,我说道:“我已经不是段太太了,傅先生你就叫我纪小姐吧。”
傅斌十分奇怪,“纪小姐?”
回了卓园,段夫人坐在客厅里,按着头在闭目养神,身边有一个女按摩师给她在按肩揉胳膊,看见我回来,她是满脸欢喜,“韶韶。”
“夫人,您怎么了?”不管怎么说,从前段夫人对我不薄,她不是个恶婆婆,严厉归严厉,她对我有情,现在听说她生病,我不能不赶回来看她。
“还是老毛病,血糖,血压都高,”她叹,“都六十多岁的人了,秋后的蚂蚱,一天不如一天。”
“您别这么说。”
“勤勤怎么样?我今天还没去看他。他怎么样?”一提起勤勤,段夫人是真的满脸关切,勤勤是段夫人心头之肉,我明白。
“他还好。早晨也吃了有差不多一大半碗饭,今天比昨天胃口好多了。”
段夫人这才放心,“有你在,我总算放了点心,孩子总是离不了娘的。你是不知道,当初一知道他得那个病,我就感觉天都塌了一样,真的如果他有事,我怎么有脸去见你。”
我低下头来。
段夫人叹:“韶韶,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媳妇,你给段家生了这个孩子,你和老四吵架闹出了那桩事,没把你救回来都是段家对不住你,真的勤勤有什么事,你说我怎么对的起你。”
“您别这样说。”我叹:“其实当初都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
段夫人长舒了口气,说道:“现在知道你没死,我总算放了心,哪怕我现在死了,勤勤也有人照顾了,老四也有人管着了。真的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我觉得我和杨素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放下所有介怀,说婆媳也好,说朋友也行,我们现在都说的自己的真心话。
杨素这些年也确实不容易,当初我也想过公开身分,和段家争勤勤,可是我看到杨素对勤勤那么好,因为她对勤勤关怀倍至,我父母又劝我死了那份心,最后我不得不按下了那个念头。
但我还是对不住勤勤。
“你是不是担心老四外面的女人?”段夫人问我:“是担心那个叫李行云的阴魂不散吧?”
“这和她没关系,我不担心她。”
“她怎么能和你比?”段夫人有点轻蔑,“我虽然是说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但那完全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孩子是段家的,段家自然不能亏了这个孩子,但是李行云是什么人?她一开始就是冲着钱才跟着老四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精明也懂得怎么去笼络住男人,这个段玉珉也知道,我的儿子又不是傻子,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娶,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娶他明白。”
我不好和她争论,其实行云人品不错,我看的到。
正这时,两个保姆推着个婴儿车进来,段夫人这一看婴儿车里的孩子,马上又有了点喜色,“玉琅来了,来,给我抱抱。”
原来是段启智和何琳生的那个小儿子,保姆把他推了进来,孩子正在熟睡,段夫人小心把孩子抱了起来,保姆立即讨好地说道:“这个五少爷啊,就喜欢找夫人抱,夫人一哄他,他就开心了,说实话,他都快不认识自己的亲妈了。”
我啊了一声,真的意外,段夫人竟然能这样对待丈夫的私生子?
我觉得简直匪夷所思,杨素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杨素轻轻拍着段玉琅,和我说:“都说我在演戏是不是?演的跟真的似的,我不瞒你,我确实讨厌何琳,勾引了我丈夫现在还进了董事会,甚至还踩在了一群老臣子的头顶上。但我为什么这么做,还是一个字,忍,我对这个孩子好,任由段启智和何琳去胡闹,他们不荒唐,我儿子又怎么能韬光养晦?”她笑着去哄那个小孩子,孩子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段夫人,竟然笑了笑,杨素一下也笑了,“你瞧,这孩子也认人了,他知道谁对他好,其实这孩子的亲妈和他呆的时间都还不如我和他呆的时间多呢。”
我实在想不通,忍不住问她:“夫人,您难道不觉得很憋屈吗?如果是我,我可做不到,想想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我觉得这是很难以接受的事。”
段夫人还在那拍着段玉琅入睡,她想了想,说道:“憋屈是年轻时的话,年轻时段启智也风流,我闹也闹过,后来我也不闹了,反正闹也是这样,男人如果心里有你,他就算和别的女人睡了,玩了,他一样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如果他心里没你,就算他天天回家对着你,身体上对你守身如玉,他眼里没你一样没你。”
我沉默,顿了下我说道:“夫人,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想告诉我,段玉珉这七年来,虽然风流荒唐过,可是他心里始终有我,就算有别的女人和他生孩子了,您也希望我不要在乎,是吧?”
杨素说道:“韶韶,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别计较太多,勤勤才是你的亲生骨肉,做母亲的都是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勤勤已经失去了你七年,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以后也继续失去你?”
她这样说,我无话可说,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最有利的杀手锏。
段夫人又说道:“我试探过李行云,我和她说,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允许她继续跟着段玉珉,给段玉珉做小也行,你猜她怎么说?”
段夫人竟然会这样做?我想了下,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种事了。
“她怎么说?”话我是这样问的,不过依我对行云的了解,我觉得李行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行云是个事业女性,让她委屈给段玉珉做小老婆,怎么可能的事。
果然段夫人说道:“她当时就拒绝了,原来我还想过,万一她又是一个何琳怎么办?不过没想到她还挺明事理,她知道老四心里有你,所以她就直接拒绝了。”
我不说话。
我不讨厌李行云,周子驰和我说起这个人时,我开始只把她当成了段玉珉众多情人中的一人,但真的见了她我发现她并不和其他女人一样,段玉珉和周子驰都是多才多艺的花花公子,他们玩女人也不会随便滥玩,李行云能跟着段玉珉三四年的时间,她肯定有她的可取之处的,和她接触,我发现她果然是率性,知性,虽然现实,但并不市侩,也不虚伪做作,所以我不讨厌她。
我相信她也是爱着段玉珉的,嘴上说不爱,不在乎,心里肯定是痛的。
段夫人叹了口气,哄着段玉琅说道:“回来吧,韶韶,你不知道你去了这七年,老四一直没给你销户,卓园这儿也一直保留着你的东西,老四是不经常回来的,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他是心里难过,他这七年来有时候三四个月也不见勤勤一面,但他也不是真的无情,他心里有孩子,可是他就是内疚,他也曾经和我说过,妈妈,我怎么面对勤勤,一想起勤勤的母亲是被我逼死的,我就没法面对孩子,是我害了韶韶。”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这一刻,我真的差点心软。
但是如果回头,我没有勇气,真没有勇气。
周子驰和我说:“做男人我当然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我承认我当初太自私,到现在我也不想放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马上结束我国内的工作,和你飞到法国去,勤勤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和你同段家打官司,你也有一半的亲权在手,虽然这七年你不在勤勤的身边,但你仍然是勤勤的母亲,真的打起官司来,你未必会输。”
我立即拒绝他:“不要这样,勤勤只是个孩子,不要打扰他的生活。我这个妈做得已经够不称职了,我不想再让他受伤。”
周子驰怅然道:“真是造物弄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心里也有我的,我们当初在法国不是也度过了一段很好的日子吗?如果不是郑晓容过去闹,你当时就接受我求婚了,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过到这样。”
我默默不语。
是,当初在法国时,我确实努力尝试和他开始过。
周子驰在法国有一个酒庄,就在波尔多右岸圣爱美浓。
法国的酒庄是有着很严格的等级区别的,圣爱美浓特的酒庄每隔十年就会有一个评比,最好的酒庄当然是a级,周子驰这间酒庄是他在2006年买下的,当时还不是b级,但是他购买后,又引进了很精锐的管理人员,后来终于成功的把酒庄升级为b级,每年除了度假,酒庄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也会生产很多高档的红酒。
我生病的那段时间,周子驰把我安排在那间酒庄里,由我父母陪着我,那间酒庄的环境很好很温馨,里面还种了很多中国式的花圃,特别难得的是,周子驰在里面种了几株从云南引进过来的白茶花,白茶花很难养,周子驰就请了个园丁特别照顾那几株白茶花。
我康复的那段时间,每天我就在酒庄附近散步,画画,有时候我也去葡萄园和酿酒车间转转,开始我一句法语也不会说,周子驰特意请了一位香港的主管,她每天陪着我巡察酒庄,还教我法语,如果不是他的悉心照顾,那么黑暗的日子,我想我也坚持不下来。
我在那个酒庄度过了两年的时间,周子驰不定期的过来看我,他为人谦和又很尊敬长辈,最后连我父母都喜欢上了周子驰,希望我和周子驰能重新开始。
妈妈语重心长地劝我:“韶韶,反正你在国内已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你现在名叫纪梅心,既然你是一个全新的人,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其实我对周子驰也有好感,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对女人很体贴关照,就算和女人分了手,他也不会中伤这个女人,分手后的女朋友如果有事找他,他能帮忙的还会尽量的帮忙,所以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绅士,那么,要不要和他重新开始?
可我没想到周子驰和郑晓容的离婚大战足足战了三年。周子驰结婚没到半年就提了离婚,但直到三年之后,两个人才正式办好手续。
豪门婚姻真是结不起也离不起。
郑晓容和周子驰,虽然两个人都是没什么真实感情,可是这婚姻却是和两家的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郑晓容受不得周子驰提出离婚,一怒之下不顾及身分的在报纸上大肆攻击周子驰,说他各种各样的陋病,甚至还骂他性无能,周子驰看了不止没怒,反而笑得不行。
“骂我性无能呢!”周子驰摇头,“是,我不和她同房,她就说我性无能。对,我是和她性无能,和她在一起我一分钟就把她搞完了!”
他说这番话时正好他还有一位朋友从香港飞到酒庄来玩,大家在酒庄吃饭,他的朋友听了也摇头,“这女人怎么什么都说?亏的还读过书呢,如此不留情面。大陆的话叫撕逼,这女人呐!撕起来也真是不要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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