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好,我给你。”
“呦,你要给她撑腰?”老太太鄙夷的眼神瞟向我,“她打掉的那个野种是你的孩子吧。”
陈以深寒凉的双眸看着老太太,“她怀的是我的孩子,但是,你嘴巴放干净点,再敢说我的孩子是野种,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杜鹏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诧异地看着陈以深,“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你和小然合伙陷害我们那点事我都知道了,小然什么都给不了你了,识实务的话,我们谈谈。”陈以深沉稳的声音清晰有力,是不容反驳的强势。
杜鹏微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
“兰兰。”陈以深看向兰兰,沉声道,“你先带雅文走。”
“好。”兰兰应着,又看向陈以深,勾唇道,“你再浪费二十万吧。”
话音落,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兰兰照着杜鹏的脸颊左右开弓,声音犀利,“两巴掌,二十万,你不亏吧。”
“你。”杜鹏怒道,抬手就要打兰兰。
“二十万,我给你。”陈以深一把握住杜鹏的胳膊,醇厚的嗓音又滑过我的耳际。
我怔怔地看着陈以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震颤着我的心,浑厚的嗓音如绽放的阳光照进我的心田,我的心好似被春风吹醒的沉睡的种子,倏然苏醒,生根,发芽。
我顾不得我和他已经分手的事实,我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抓上他的身体,祈求的目光看向他,急切地说着,“晨晨,求求你,帮我要回晨晨,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陈以深双手捧起我的脸庞,焦灼的眸子氤氲着疼惜的光芒,正在点滴碎裂,我从泣血的心脏里又无力地发出一句话,“我真的不能没有晨晨。”
“好。”陈以深嗓音低哑,双手擦拭着我的泪水,“你先回家,我会带晨晨回去。”
以前过年的时候,老太太都会给晨晨100块钱压岁钱,现在……
这些都不重要,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养。
我紧紧把晨晨揉进怀里,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嫌弃你,妈妈也不会的,妈妈永远都会用生命守护你。
初四接到陈以深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初七。”初八上班,提前一天回去正好。
“现在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
“我一年也就这几天能陪陪我妈,我不回去。”
“那我明天去拜访丈母娘。”
“啊……不行……”
“我会给你丢人吗?”那边是陈以深有些不快的声音。
“不是……”我还没有跟我妈提起过你。
“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去拜访丈母娘,顺便把你户口本拿过来。”
“拿户口本干嘛?”
“把你变成我老婆啊,看你还往哪跑。”
“她……还在你家吗?”我犹豫着问出心底的疑惑。
“嗯,她差不多也快好了。”
“你先照顾你前妻吧。”我微怒的声音冲口而出,猛地挂断了电话。
前妻和你一起过年,在你家里住着,你来我家见我妈,算怎么回事。
明明告诉自己要沉着,要冷静的,却还是止不住地动怒了。
他会认为是我无理取闹,是我小心眼吧。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小心眼了,我就是生气了。
初七早上给兰兰打了电话,她正在火车上,中午到。
我到县城坐车,杜鹏接了晨晨,等晨晨开学再送到石市。看着杜鹏低眉顺眼一脸无害的样子,和杜鹏一起吃了午饭,并放心地把晨晨给了杜鹏。
坐上去往石市的客车,不一会就接到了兰兰来电,她已经到了,给我带了她们家乡的特产。
有的时候,闺蜜比男朋友更让人心暖。
这个年,我的心里多了一丝惆怅,因为陈以深,和他的前妻。
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我已经30岁了。苏雅文,努力工作才是正经,我这样告诫自己。
陈以深到车站接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笑脸飞扬,朝着他奔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窜到他的身上。他双臂拖住我,笑漾全身,满面春风,吻上我的脸颊,“我想死你了。”
于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并不年轻的我们,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像很多恋爱中的小情侣一样,旁若无人地亲吻了起来。
“晨晨呢?”车上,陈以深问道。
“等她幼儿园开学,她爸爸送回来。”
陈以深侧头看我一样,什么也没有说。但我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
回到家里,兰兰看着我身边的陈以深,说:“什么时候也有人去车站接我啊。”
“会有那一天的。”陈以深笑道。
“不要着急嘛,大房子会有的,小老公也会有的。”心情大好的我,开起玩笑来也不留余地。
“你们就刺激我这颗老年人的心脏吧。”兰兰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们再在我面前这样,我就把你们踢出去。”
“你赶紧把她踢出去吧,正好我收留,重金感谢。”陈以深双眸清亮,舒朗地笑着。
“你贩卖人口啊。”我推了陈以深一把。
“啊!啊!啊!你俩给我从五楼跳下去。”兰兰把手里的抱枕仍在我身上,又佯怒地嘟囔了一句,“恋爱中的人真可怕。”
我把行李收拾利索,又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生活无限美好啊。
“快点换衣服,跟我走。”陈以深看着磨磨蹭蹭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我说。
“干嘛去?”我疑惑地问,
“去见我妈。”
“啊?”我愣了一下,“你没说今天要见你妈啊。”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过完年带你去见我妈。”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比如给阿姨的礼物。”我试图着推脱。
提起见陈以深的妈妈,我是胆怯的。两个人,两个家庭的差距是不容忽视的世俗观念。虽然陈以深一再强调他的妈妈多么开明,对于有过婚姻经历的我来说,我深刻地懂得,一个男人在妻子面前维护自己妈妈的那颗心。
在妈妈的心里,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那个在自己怀里吃奶的娃娃。
在儿子的心里,自己的妈妈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媳妇永远都是外人,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况且,我还有晨晨,那是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小东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的。
就算阿姨是个开明的母亲,就算她能接受我,她会接受我的孩子吗?
“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陈以深安慰我。
“去吧。有老陈在,你怕什么。”兰兰适时开口了。
看着兰兰坚定的眼神,我明白了兰兰的意思。不管阿姨什么态度,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有必要走这一趟,如果阿姨同意,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阿姨坚决反对,及早抽身,减少伤害。
“好吧。”我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
车上,我的不安看在陈以深的眼里,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声音绵软,“不要担心。”
“嗯。”我侧头看向他,淡淡地点头。
不用担心吗?
我会告诉你,你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思和女人的战争吗?
我会告诉你,婆媳是天敌吗?
眼前清晰地闪过杜鹏妈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脸;想起在我坐月子期间给我吃的开水煮白菜;想起我发烧时,她帮我看了一会晨晨就骂晨晨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陈以深的妈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一边拉着我的手说着“这姑娘真好。”一边跟别人说“就是家太远了,家里条件也不好。”
车子缓缓驶进名为“翠铭”的别墅群,这就是阿姨住的地方吧,好幽静怡人。
我侧头看向陈以深,我记得在昆明的时候,他说他妈一个人带大他很不容易,他要留在他妈身边,我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你为什么没有和阿姨一起住呢?”
“我平时应酬多,回家时间不确定,我和她一起住的话,她会成天担心我。”陈以深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经常回来看她。”
车子刚刚在一栋**的别墅前停止,一个看起来像保姆的中年妇女打开了大门。随即,我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小老太太迎了出来,清清爽爽的穿着打扮,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雍容华贵满身珠饰的贵妇人,我的心一下舒展了不少。
“雅文,这是我妈。”
“妈,这是雅文。”
陈以深介绍着。
“阿姨好。”我赶紧笑着打招呼。
“好,好,好。”阿姨饱经风霜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苍老的嘴角勾起慈祥的笑意,“赶紧进屋。”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我的手,向屋里走去。
我略紧张地跟着阿姨走去,回头想看一眼陈以深,他在身边的话,我会安心不少。只见陈以深正从后备箱里拎出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
身边的女人不属于我,虽有恻隐之心,却终究不是我的,失意的人遇到了失意的人,我们是一类人,不会再爱了。
我只是贪享片刻欢愉罢了。
我和她聊天很开心,她只是在感激我送回孩子。
本以为她会同上次一样在我的心里很快淡去,结果却没有,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会浮现一个温柔的笑脸,是她的,我是太孤独了吧。
时间久了,那个笑脸也随着日出月落季节更替被湮没。
是我眼花了吧,刚应酬完,从饭店出来,准备去开车离开,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眼,没错,是她,同第一次一样的孤独,失落。
她又遇到了困难吗?
我走过去,听到了她的哭声。我靠在旁边的车上,点燃一颗烟,她的哭声时而尖锐,时而压抑,在我的心里激起层层浪花,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吞吐的烟圈宣泄着我的丝丝心疼。
良久,她抬头,看着她的泪眼,我定了定神,我想逗她笑,我勉强挤出个笑,“先捡到晨晨,再捡到你,你也找不到妈妈了?”
果然,话音落,她笑了,笑声在我心里绽放,我顿时心情爽朗。
她要请我喝酒,说是报答我捡回孩子,正好,我也不想她很快离开。
我开车带她去了我们初识的酒吧。
果然,看着她微愣的眼神,我知道,她也记得我们的相识。
我有一丝恍然,或许那时我就心动了吧,只是,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了。
我的心猛的一颤,这是爱吗?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样的感觉却好多年没有了。
我又看向她的脸,没有什么特别,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渗入我的心里。
她说她被领导潜规则未遂,她的失落看在我的眼里。
在我的认知里,她是踏实生活的人,却没有要辞职的打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在工作和生活之间也是两难的吧。
她的隐忍触动着我的心。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吻了她,看着她脸红的样子,我想逗逗她,问她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出乎意料地,她跳下车就跑。
我一愣,上次她在我身下哭,这次又在我的吻下跑,她总让我出其不意。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又笑了,我身边多的是投怀送抱的女人,这个小女人,却被我的一个吻给吓跑了,我要是想找你,你跑的掉吗。
可是我现在不会去找她,我有预感,我还会再遇到她,下次,你就在我的怀里乖乖就擒吧。
果不其然,我又遇见了她,只是这次,她没有看到我。
应酬的罅隙,出来抽颗烟,透透气。她的身影又窜进了我的视线,原来她的领导是李建军。
哼,李建军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
老夏的胳膊伸出来,她躲闪了一下,没有闪过,被老夏紧紧搂在了怀里,这不是李建军的授意或默认又是什么。
老夏的嘴都要贴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隐忍的微怒神色,我正想上前帮她脱身。
“妈妈。”一声清脆的童声传入我的耳朵。
抱着晨晨的那个女孩好像是我送她回家时见到的与她合租的女孩。
晨晨扑进了她的怀里,她抱起晨晨,老夏的手也离开了她的腰。这是她早就算计好的吧,孩子是最好的借口,我为她的小机智开心,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这帮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手段多的是。
不过,我也有办法,不就李建军吗,搞不定他,我就不用混了。
我约了李建军,开出了丰厚的条件,邀请他加入我的公司,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到了我的麾下。
他问我能不能带个助理,这正合我意,不为她,我要你做什么。
她和李建军一起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已经飞在了她的身上,表面上也只能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同李建军侃侃而谈,眼睛不时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为什么她神色静若止水,眼神也从未在我身上停留。
把她放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心安了不少,为防万一,我暗示李建军不要动她。
在公司每一次见到她,她从未正眼看我一眼,她和李建军一起到我办公室谈公事,我故意支开李建军,想和她聊点话题,她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也在笑,可那不是女人温柔的笑,那是职业的笑。
我不喜欢她这样的笑。
她到底什么想法,我把握不准,也猜不透,只是,我的心,已经被她牵走了。
终于,一次乘电梯,只剩我和她,我不敢回头看她,不想看到她对我无所谓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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