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我真切地听到陈以深疲态的声音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嗯。”我咬唇,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喉咙,泪水瞬间充盈了我的眼眶。
陈以深顿了一下,又轻声说,“好好睡觉吧,什么也不要想了。”
我哽咽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我突然觉得他正在离我远去,我想挽留,却很无力。
我心痛地闭了闭眼睛,把酸涩的泪水悉数逼回了身体,任这苦涩在我的体内蔓延。
我的怅然若失看在兰兰眼里,兰兰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
我同她讲了今晚的事情,兰兰听的直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雅文,人家小姑娘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动作,她的眼神,她的香水味,对你来说是无言的挑衅,但是如果讲给别人听,就是你的错觉,是你在捕风捉影,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这样大哭大闹,只会把陈以深越推越远。”
“我知道。”我红肿着眼睛说,“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兰兰搂上我,轻拍着我的后背,“不管怎么样,不要再作践自己了,你看看你最近,脸色也不好,觉也睡不好,如果一段感情带给你的是伤害,就不要太在意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还有晨晨,她需要一个心态平和健康的妈妈,不管陈以深怎么样,也不管有没有陈以深,你都要开开心心的。”
一向支持我和陈以深,甚至卖力撮合我和陈以深的兰兰,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终是站在了我这边。
我不是无依无靠,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兰兰,还有晨晨。
我紧紧搂着兰兰的脖子,哽咽着说:“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关掉灯,我躺在晨晨身边。小姑娘的笑脸,眼神,香水味,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我在床上肆意翻滚,头痛欲裂。
黑暗中,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向我张开,将我套入其中,慢慢收紧,紧紧包裹着我,我动弹不得,直要窒息。
一夜无眠。
早上,李阿姨接了晨晨去幼儿园之后,我揉着沉重的眼皮,给方立辉打了个电话请假。
重新倒回床上的我,想睡又睡不着,想醒又醒不来,仿佛有两个人在用力拉扯着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论我倒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把我撕裂。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我体内发酵。
一整天,我都没有接到陈以深的电话,我把手机拿在手里,一次次愣愣地看着屏幕发呆。
忍不住心底的挣扎,我缓缓打出,“在干嘛?”看了几秒后,又改成,“我想你。”犹豫许久,又删除。
他是不是已经彻底厌烦我了,不想要我了。
如果我再给他发短信,他会不会以为我又在查岗,会更加厌烦我。
狂躁纠结了一整天,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我再也没有勇气发出只言片语。
晚上接到陈以深短信,“我明天回去。”
五个字,像一股甘泉涌进我干涸的心湖,我顿时笑脸飞扬,双手近乎颤抖地捧着手机,紧紧盯着那几个字,我要确定这是真实的,这不是梦。
他要我,他还要我,他没有不理我,这个认知让我激动不已。
这五个字仿佛带着特殊的魔力,吸引着我的眼睛,这五个字仿佛是娇艳的玫瑰花,在我的眸中盛开。
许久,我颤抖的手指缓缓打出,“好的。”然后毫不犹豫按下了发送键。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带着兴奋不已的愉悦,我一次次拿过手机,打开收件箱,看着“我明天回去。”
第二天下午,内线电话响起,我一看是陈以深办公室电话,马上接起来,“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了陈以深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随后,电话里只剩忙音。
我飞快地起身,一路小跑去了陈以深的办公室。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陈以深正在同周副总和营销总监讨论着什么,见我进来,陈以深和周副总看我一眼,又收回眉眼,营销总监眼神诧异地盯着我看了两秒,也收回了眉眼。
我只得到沙发上坐好。
十分钟后,周副总和营销总监走了出去。
陈以深坐到我旁边,审视,纠结的眸子看向我,我的心一凛,他会同我说什么,会是让我心碎的话吗?
半晌,陈以深直视着前方,沉声道,“你爱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陈以深侧头看向我,深邃的双眸带着一抹郑重,声音沉稳醇厚,“第一,以后不许再闹了。”
我看着他的脸,沉肃的表情让我有些许害怕,同时也让我知道,今天的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没有反驳的余地,“好。”我咬唇,点头。
“第二,你辞职,我们结婚。”陈以深浑厚的嗓音沉稳有力,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好。”我定了定神,从酸涩的喉咙里发出一个字。
陈以深目光紧紧锁着我,神色由沉肃转为平和,又渐渐浮起一抹疼惜。几秒后,他伸出胳膊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无奈,丝丝心疼,“我们以后好好的。”
“嗯。”我鼻子一酸,哽咽着重重点头。我窝在他宽厚的怀里,醇厚的男人气息包裹下,我的心被融化成了柔柔的水。
半晌,陈以深轻轻推开我的身体,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蓄满疼惜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我,缓缓覆上我的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伸出湿润的舌尖,轻轻触碰着他的,同他一起交缠,气息相错,相濡以沫,缠绵缱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在一起,不离不弃,牵手一世。
陈以深拿过我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小东西上,低声道,“他想你了。”
“杜鹏,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我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只剩忙音,那优美冰凉的女声刺痛着我灵魂。
我迫不及待地穿上衣服,就要奔出去,我要去找晨晨。
兰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刚推开房间门,我就和嫂子撞了个满怀,嫂子脸上浮着一抹得意的笑意,语调轻快,“雅文。”
“嫂子,我要去找晨晨。”我焦急地说着,试图越过嫂子,赶紧离开。
“等一下。”嫂子一把拽住我,“你现在去送死吗?我昨晚半夜骑电动车去了他家,在他家大门口烧了纸钱,留了一点没烧的,贴他家大门上了,还用小泽画画的水彩笔在他家墙上写满了杜鹏去死几个大字。”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诧异道,“十公里,你昨晚骑电车走了一个来回?”
“是啊。”嫂子自豪地笑着,“敢打我男人,我没把他家房子烧了就是好的,以后没事我就去烧点纸钱。”
我终于明白了杜鹏刚才的阴狠决绝从何而来,他一定以为是我做的,或者我是知情的。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想着刚刚电话里晨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我要妈妈。”我急的直跺脚。
兰兰同嫂子讲了刚才的事情,嫂子又说,“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不会把晨晨还给你,你还会遭到他们羞辱,晾他几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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