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摸发生在我的成人礼那天,这简直让我一生难忘。我开始下意识地不再和他和陈潇逸混在一起,16岁过后的那个夏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抑郁的滋味。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舒画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傻丫头,最近怎么了?”
那天的舒画穿着一件白色上面带着朵朵红玫瑰的修身长裙,化着精致而又淡雅的妆,举手投足都有股淡淡的香味飘来,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就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老娘们。我的确自愧为她的女儿,我和她比也就剩下年轻的优势了,这不禁让我更加抑郁。
我轻轻地问道:“你年轻的时候第一次被人摸胸是什么时候?”
舒画已经习惯我的语出惊人了,她很淡定地说:“我和你爸爸好上之后,大概就是22岁左右的样子吧。”
她见我神色不对,她于是问我:“怎么了?女儿,是哪个男生欺负你了?斯达和陈潇逸最近怎么都没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突然就哭了,我惊慌失措地扑在她的怀里,我说:“那天在游泳池里,他……他……不小心摸……摸了。”
舒画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炎颜,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虽然你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直来直去惯了,但是内心却是一个很纯洁的孩子,你把这看得很重,所以你一时没有办法释怀。但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他对你的不尊重,他只是不小心的,虽然触犯了你内心神圣的那一面,但是你也得学会接受。因为越往后走,遇到的考验比这还要大得多。你已经16岁了,要学会淡定对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我之所以反应如此强烈都是归根于舒画对我的教育,从她把我从我爸那儿领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给我传达一种如果去爱和去获得爱的理念,导致我一度认为爱情和少女的躯体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她说只有你被培养了这种意识,将来才不会自轻自贱。她一直希望我洁身自爱,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我生命中最盛大的爱情,遇到最适合我的王子。可是我这还没扬帆开始起航呢,就被斯达一不小心占了先机。
他可不是我的王子,虽然我们的成绩总是不相上下,也总是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地搭档着,就算是打个篮球他都想和我争一下高低。陈潇逸说:“你们两一定是上辈子的冤家,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像你们这么爱掐架的。”
我会愤愤地说:“滚,谁跟他是冤家,我们是宿敌,上辈子一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斯达会臭屁地说:“上辈子她给我涮了一辈子的马桶,这辈子不服气所以又跑来我眼前瞎晃悠,哼。”
这种怪异又和谐的场景都发生在之前,发生在我和他之间没有出现那事儿之前。我现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搭理他了,为了避免陈潇逸问起我事情的缘由经过和结果,我甚至连陈潇逸都没有过多理会,每天放了学背着我的帆布包骑着车去附小接我的小跟班炎龙,然后带着他晃晃悠悠地回家去。
这一天,我刚骑到校门口的拐角处就被斯达给拦住了,他坏坏地看着我笑,然后说:“咋地了?还生气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算继续往前骑。他立马拦住了我,他说:“你看你,至于么?好吧好吧,别生气了,我这辈子没给人道过歉,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不行么?”
我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还是不想说话。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更委屈了。他突然伸手想要拉我的手,我惊慌失措地缩了回去然后大声说:“你干嘛?!”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突然拽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然后像干了杀人放火的事儿一样蹬着车就撒欢地跑了,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无法自拔。
我摊开纸条,赫然发现上面一行大字写着:“让我对你负责吧,炎颜,做我的女人可好?”
当时我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从心尖一直烧,烧到了嗓子眼,然后脑袋“轰隆”一声,瞬间就不好使了,一片空白。
我在原地愣了十分钟,拿着那张纸条一个劲地发抖,直到炎龙打来电话弱弱地说:“姐,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啊?”
我这才愣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纸条装进了兜里,然后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往附小的方向骑去,路上还一不小心没看清路摔了一跤,小腿破了一大块的皮。
炎龙傻巴巴地背着小书包、系着红领巾等在校门口,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和校门口的那个门卫叔叔聊得很欢了。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和我一样,走到哪儿都吃得香。
我大声吼了一句:“兔崽子,过来!”
那门卫一愣,炎龙已经朝我奔过来了,咧着嘴笑,露出了整齐的一口白牙,乍一眼看可像炎彬了。炎龙一把跳上了我的后座,然后直接搂住了我的腰,我说:“坐好了啊,那姐姐可就走你了!”
他在背后麻利地应了一声,我骑着车带他穿过三条大街,时间有点长,路上有点无聊,于是我问了问有丰富恋爱经验的他,我说:“小不点儿,你给你喜欢的女孩写过纸条么?”
他鼻子哼哼地说:“妈妈说男人不能太掉价,我才不干这事儿呢,除非遇到我非常喜欢的女孩儿。”
我瞬间乐了,我说:“那咋办?你姐姐我收到了一张纸条呢。”
炎龙说:“你啊,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有人要就赶紧去吧,你看看你现在肥的。我们班上肥一点的女生都没男生喜欢了。”
我当时就想一脚把这孩子从车上踹下去!我说:“哟呵,你这是嫌弃你姐姐了?”
他捏了捏鼻子,然后抱住我的腰撒着娇说:“怎么会,你和舒画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们家就一直用这种奇葩的方式艰难地交流着,炎龙从小跟我的时候多,耳濡目染也学习了我的一套说话风格,典型的没大没小,从来不把自己当小孩儿。
回到家,当晚的饭我就没吃几口,听到炎彬和舒画在商量要出差一个月我就更烦了,干脆一个人蹬蹬地跑上楼,打开电脑,刚上Q就看到斯达发给我的一个大笑脸,然后给我留了一条信息:“10点之前,我等你回复我噢,就在电脑前。”
我更烦恼了,我这才开始仔细回忆我们认识的过程。舒画把我从H市转到A市第一天我就认识了他,他是我同桌,那时候我还很瘦很漂亮,他则是一个丑不拉几的邋遢小孩儿,皮肤也黑黑的。小学的时候我的个性还算温婉,再加上那时候还在适应新家,所以没空和他玩,我们真正熟悉是初中开始的。
初中的时候我两又在一个班,这时候我们就开始较劲了,班委选举的时候他和我争,上台演讲的时候他和我争,就连身高我两也是不分上下地使劲往上蹿,就在我两争得水深火热、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两之间冒出了一个共同的朋友陈潇逸。www.她化腐朽为神奇一般地把我两拉到了一起,从此成为了一个小分队,每一次战火弥漫、硝烟滚滚的时候,陈潇逸就冒了出来火速灭火,让我们两再次保持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