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枫叶飘零
细雨纷纷扬扬的下,我一个人走早空荡的街上,才22点,商店却都关了门,只有一些鬼魅一样的身影偶尔从身边闪过。
走在大街的中央,仰着头,让冰冷的雨飘打在脸上。
我一路走一路细细梳理着这个夏秋,突然清醒了许多,其实许多的烦扰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造成的。鸽子并没有什么错,一开始自己心态就没有摆正,老是想着吃人家的“豆腐”,人家看穿你阴谋,不跳入火坑乃明智之举。
何况,那么快就可以和别人躺在床上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笨蛋,自寻烦恼,自作自受!
凉风吹来,身体不禁打了个寒战,猛然发现,头发、衣服都已经被淋湿了。
笨蛋,怎么会走在大街中央,旁边有屋檐怎么不躲进去避雨,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于是沿着街边拼命地往宿舍跑,如果街上有人,一定会发现有个疯子象被狗追一样狂跑。
宿舍门口有个长头发的人站在那里,还有火光一闪一闪的。
该不会是鸽子吧?……不可能,鸽子没那么高大,也不吸烟……
还没想完,已经闪电般冲到那个人的面前。是叶枫!
叶枫吃惊的说不出话,烟头啪一声掉在地上。他发现有个浑身湿透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还笑嘻嘻的。
“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进屋吧,进屋再说。”我打开门,招呼他进来。
“你自便,我先冲个凉再说”。一进屋,我便往卫生间里跑。
冲个热水澡,舒服多了。冲完凉,我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懒洋洋的问:“怎么那么有空找我?”
“走吧,咱们去喝酒。”
“喝酒?”
“喝酒!”
还是转到鹰吧,已经23点了,以往这个时候是最高朋满座的时候,而现在,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两个卡座有人,大厅显得很冷清。
叶枫一下子叫了一打罐装啤酒。
“怎么,想喝三天三夜呀?还是想贩啤酒?”我疑惑不解。
“能喝多少就多少,喝不了打包,反正是签单,这里还欠我的工钱!”叶枫啪啪打开两罐,非常豪爽地递了一罐过来。
“我明天要走了!”叶枫突然低沉地说。
“啊?”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走?去哪?去多久?”
“你以为我去旅游,去多久!” 叶枫苦笑着说。“饭都没得开了,还不走”。
“唱歌只能是兴趣,不能是职业。”叶枫继续苦笑着说。
我明白了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有默默地喝酒。光荣与梦想、梦想与现实,全中国几十万人以唱歌为职业,真正实现梦想的,又有几个。
“你有什么打算?”酒过三询后,我问。
“先到广州,然后深圳,再没办法就回家。”
“你怎么不和阿桀联系一下,东莞可能容易找场子。”
“我不想去那些酒肉场所。”
这就是他的底线吧,这也是许多象他这类人保持尊严的底线,只去酒吧而不去歌舞场所,然而,即使去酒吧的人,又有多少人会认真听歌。我的脑子突然闪过香港一对老组合radais的一首老歌《别人的歌》,“别人的歌,别人风光,藏着我一生痛楚......!”
“我可以在其它酒吧唱你写的歌吗?我唱之前会介绍是你写的。”叶枫半开玩笑地说。
“你喜欢就唱吧,反正也没多少人喜欢”。
“我喜欢!你的歌旋律不错,有些伤感,只是歌词有些灰暗”。
“哦……”,我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好意思说每失恋一次我就会写一两首歌,这样写了十多首,不伤感才怪。
感觉有点尴尬。
“你和鸽子现在怎么样?”叶枫支开了话题。
“别提她,骚包一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站起来,提高音调大声嚷嚷,而且眼泛泪光。我以为我已经想开了,其实还是没有,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原形毕露。
“别激动,坐下!坐下!”叶枫怕我失态,慌忙劝住我,他知道我的酒量实在一般。
“别坐了,咱们上台去唱歌吧!”……
冷清的大厅,没有掌声, 没有观众,而我们却卖力地一首接一首的唱,因为,我们只是在为自己唱歌,在为自己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