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调整业务岗位后,我又失业了。我躺在出租屋的铁架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对这个城市死了心,决定不再找工作了,马上回家。
接下来,我开始处置这里的财物。说来可怜,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苦苦挣扎了三年,几乎仍是一无所有,除了一辆摩托车。这辆车还是我刚来这里当业务员时,为方便工作向家里借钱买的,当时车价加上上牌费用花了一万三千多元。
我把摩托车开到一家车行转让。车行老板仔细打量一番后,开出两千元的价钱,而且振振有词:“这款摩托车早降价了,新车也不过是六千多元。你都用三年了,难道不要打上三折吗?”
两千元?这连我买车的零头都不到!我一气之下连跑了几家车行,开出的价钱却几乎一样。我实在舍不得卖,只好先把摩托车开回出租屋。
晚上,我一个人到“好运来”酒吧喝酒解闷,顺便理理头绪,看如何处置那辆摩托车。我一直都爱来这家酒吧,也是憧憬它为身在异乡的我带来好运,但最终还是令我失望了。
我坐在角落里喝下几杯闷酒,回味着在这个城市里经历的艰辛和孤独,不经意间,却看到几个流氓模样的小青年正围过来纠缠邻桌的一个长发女孩。也许是这段时间太郁闷了,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站起来大吼一声:“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那几个小青年愣住了,见我只有一个人,就轻蔑地说:“你小子想多管闲事?是不是活腻了!”说着就要冲过来跟我动手。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抡起啤酒瓶子往桌上砸去。“砰”的一声,酒瓶全碎了。我怕碎玻璃把手割伤,赶紧撤了手,正在纳闷为什么不能像电影里那样砸出半个破瓶子来当武器,那几个小青年却好像吓坏了,一下子全溜了。
我正在得意,后面却有一只手拍到我肩膀上。我扭头一看,原来是酒吧的保安来了。这个保安身材魁梧,曾经见他一脚就把一个闹事的酒鬼踢到酒吧门外,怪不得那帮小流氓抱头鼠窜。
长发女孩连忙解释说:“刚才是那帮家伙在闹事,这位大哥是来帮我解围的。”保安走开了,服务员很快就过来把碎玻璃收拾干净。
我和女孩交谈起来。原来她叫小榕,今晚本来约了一个大学同学来酒吧,不过同学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因为母亲得了急病需要十万元动手术,小榕已四处借钱,可是还差六万元。
我一下子沉默了。我没有什么积蓄,帮不了这个忙。
告别的时候,小榕突然把头靠过来亲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你今天真勇敢!”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亲我。我心念一动,突然对小榕说:“你明天还到这里来吧。那六万元钱,我替你想办法。”
小榕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真是个好人。”
我晕乎乎地回到出租屋,被冷风一吹,猛地清醒过来:我到哪去找六万元钱帮小榕啊?除非去打劫银行!刚才肯定是为了再跟小榕见面昏了头,难道我爱上小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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