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介绍了漂亮的她
15年前,妻一病不起,撇下两儿一女,撒手人寰。父母年事已高,孩子需要照顾,而我又要上班,续弦成了我的当务之急。
母亲为人好,父亲有名望。很快,媒人找上了门,说给我介绍一个。妻去世的第10天,母亲找到了我的办公室,要领我去和她见面。一路上,我沉默无语,仍在怀念离我而去的妻。头发未整、衣服未换、两眼红红的我跟在母亲后面去了。
人说“美色诱人”,这句话真没说错。刚坐下,她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她,我眼前一亮。没想到,像我这样的条件还能让人介绍这么漂亮的女人。她高高的个子,薄薄的黑色紧身毛衣罩在雪白的衬衣外面,显得干净利落,秀气逼人。我露出了喜色。她的话很少,但很坦诚、温和,她说我的情况媒人都已经介绍过了,她今天让我来,就是想看看这个人。问我对她有没有意见。我当然很满足,说行不行得让她来决定。她笑着说她也要上班,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远,在另外一个镇上,帮别人卖汽车配件。她要赶去上班,不能多停留,3天后给我答复。
等待的3天是忐忑不安的3天,渴望她同意,又怕被拒绝,最后不得不自我安慰地想:成也好,不成也罢,毕竟我的负担重,她那么好的女人,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谁知,第三天下午,我下班回家,刚进屋,母亲就高兴地说她来过了,说她愿意,让我第二天早上和她妈及媒人一起到她上班的地方找她。
第二天,我在公路边等来了她的妈妈和媒人,一起赶到她所在的店面。她妈妈说:“你们都是大人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当家,家里不管。”下达完“指令”,简单吃了顿饭,老人就和媒人一起走了,店里只剩下我和她。她说:“今晚你别走了,镇上来了剧团,你陪我一起去看戏吧。”
我说:“行,那我一会儿就去买彩票,找个好位置。”她忙说不用彩票,进去随便坐,不像城里对号入座,不过得买烟和糖,到时送给把门的。我说:“那还不如直接买票呢。”她说:“还是比买票强得多。”虽然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我还是照办了。
戏临开场,剧院门前人头攒动,她拉着我,走到把门人跟前,让我掏出烟和糖,在我递东西给对方时,她高高兴兴地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请大家以后多关照啊。”把门的人哈哈大笑,对我们表示祝贺,并让我们俩进了剧院。我没想到她如此坦率大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脸热得发烫。戏演了一半,我脸上的热还未完全退去,她突然把我拽了起来,说不看了,回去。我想继续看,她又狠狠地拉了我一把,然后挽着我的胳膊,众目睽睽下,从前排走到最后,离开了剧院。
回到店里,我问她为啥要这样。她才说出心里话,原来,刚才所有的一切,不管是买烟和糖,还是提前退场,目的只有一个,让大家都知道,她有家了,男人就是我。自从离婚后,到这里给人家当营业员,漂亮的她引来很多男人注意的目光,很多男人有事没事就到店里坐着,无非是看她长得漂亮又没男人,想占她的便宜。她把我推出来,展示给所有的人,就是让那些人知趣而退,不要再对她有非分之想。我恍然大悟,由此也看出她的精明和对我的中意,对她就更满意了。
我问她为啥对我这样好,她说别人见面都是精心打扮,有点毛病也掩盖了,可我和平常一样,可见是个诚实的人,跟着我,她放心。第二天,我去单位上班,她再三嘱咐我,下班到她那儿去,我答应了。谁知,这一去引出了很多问题。先是孩子们没了妈,虽然有爷爷奶奶,但总不能代替我,见我几天不回家,哭成一团,说爸爸不要他们了。一天,孩子的舅舅正好到家里来,看见孩子们在哭,问了缘由,勃然大怒,说我只要媳妇不要孩子,要找我算账。我很委屈,何曾想过不要孩子,只是觉得和她刚刚开始,应多陪陪她,培养一下感情。可孩子的舅舅却不买账,并且使出了最有力的一招:把他的同学介绍给我。他说那个同学也刚离婚,心眼非常好,如果我们能结合,不但会对我好,对孩子也不会差,选这样的后妈,他这个做舅舅的才放心。我笑着不答应,他使出更狠的招,说我不同意也行,他干涉不了我的婚姻,但要把他姐姐的孩子领走,他养活。这岂非割我的心头肉?可想想妻刚去世,他这样做也是为姐姐好,也是出于关心孩子,便不和他计较,说我会好好想想的。阴差阳错的误会
我们的交往很快引起了店老板的注意,她和老板娘是同学,那天,老板夫妇一起到店里来,恰好我也在。老板娘问我的身份时,她如实回答了。两个人对我看了又看,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出他们不是太乐意。果然,以后出了事。
老板和老板娘本想把她像宝贝一样献给他们的同行——豫东另一个老板的弟弟,这样,他们就可以联起手来,操纵当地汽车配件的价格。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我这个程咬金,扰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在她面前,他们说尽我的坏话,说什么我孩子多,负担重,穷工人没有钱,以后肯定过不好。而豫东那个老板的弟弟风华正茂,非常富有,如果她愿意,肯定是一步登天,连她的父母也可衣食无忧。当时,她虽未答应,但一定受到了影响。
世间的事总是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巧合。她告诉我,她已经给孩子们买了过冬的衣服,放在娘家,过两天就给孩子们送去。我很高兴,觉得又有人关心孩子了。那天,我正在上班,同事告诉我有人找我,出去一看是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女人,仔细一看,原来有过一面之交,她和我妻子同村,也就是孩子舅舅的同学,叫梅。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是孩子的舅舅让她来找我的,我顿时明白了。其实梅人也不错,很朴素、和善,但比她还是差多了。我本应当让梅走,可念在她与爱人同村,以前也认识,况且中间还夹着她的同学——我那耿直的内弟,不能做得太绝情,就想陪她吃顿饭,然后客客气气送走她。可哪里想到,吃过饭,没等我开口辞行,她就说她要去她姨妈家,但路不熟,让我给她引引路。她这样一说,我没招了,如果连这都不答应,确实有失地主之谊。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带她去。
刚上公路,背后驶来一辆拉客的三轮车,一见我俩,误以为我们也是搭车的,就飞快地向我们靠拢,我大吃一惊,顺手把梅拉到身边,梅则顺势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把梅推开,她却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掂着给孩子们买的衣服。看见躲在我怀里的梅,她脸气得惨白,厉声问道:“她是谁?你们在这儿干啥?”没等我解释,她把包袱甩给了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我再去找她,她已经不在了。我又跑到她家,她不在家,她父亲说她陪她妈走亲戚去了。我隐约感到她俩是去了豫东。